在家里的时候,会早睡早起。一离开家,生活就很容易陷入毫无规律的混乱之中。我其实还是想回家的,但又觉得北京的交通已经不堪负重了,我的出行无疑又要给那些拥堵的道路增添无谓的烦恼,我也不愿在一个到处都是人的时候拼命挤着去那些到处都是人的地方,于是就在家宅起来吧。
前几天在群里扯淡,东贤说土豆你元旦干嘛去,我说家里待着,东贤又说没有约会啊,我说太冷了,还是家里舒服,而且没有姑娘,东贤接着说那宅起来岂不是更不会有了,我说是啊。然后话题就转到其他地方去了。
如果昨天算是假期的话,今天和明天就应该算周六和周日。记得在家里的时候,周六和周日总是阳光明媚,温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洗衣粉的清凉气息,卫生间里的洗衣机要咕噜咕噜地转上一整天,阳台上挂着干净的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床单被罩裤子袜子背心外套,它们和阳光彼此掩映在房间的地面上投下一片片影影绰绰的光斑。尤其是在冬日里的无风早晨,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窗户,户外清冷的空气钻进来,驱散一夜的沉闷,一起进来的还有各种充满活力的声响。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总是会早睡早起。
但那样的日子并不总是有。总有一天,不得不独自面对生活。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一如既往,唯一改变的,只有洗衣机里轮转的只有自己的衣服了。
中午躺上床上看小说,《基督山伯爵》的又一个高潮过去了,他的第一个仇人在众叛亲临的绝望中自杀了。我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第几次看这部小说,有些情节有些对话甚至已经能够复述了,但还是在看。我也说不上这故事到底哪一点吸引我,也许一个故事就像一个人吧,它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爱憎有自己的做与不做,只有趣味相投的人才会喜欢趣味相投的故事。
最后把被子掀开准备起床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时间,13点40。然后就是洗衣服。就像在家里的时候一样,不同之处在于,这个早晨从下午开始。其他的,都一样,同样的阳光,同样的气息,同样的咕噜咕噜,同样的五颜六色,同样的影影绰绰。
我想起来在办公室的时候,早晨也是从下午开始的。
办公室的窗户很大很敞亮,但却是向北的,所以不会有太阳照耀。但在街对面略微偏西的位置却有一栋很高的写字楼,外墙用一块块玻璃装饰起来,于是每到下午2点半至3点半这段时间,这栋楼的外墙会把午后的阳光完整地复制到我的办公室里。看着光影爬上窗台,下到地面,再爬满半个房间,占据整个办公桌,再慢慢褪去,那感觉就像一次日出的洗礼。
随着光线一同被复制进来的,还有它的温度。
每到那个时间,我就想说,办公室的早晨从下午开始。
在群里扯淡的时候,我总是说早啊,或是中午早啊,或是下午早啊,或是晚上早啊。我总是在说早啊。其实只是哗众取宠寻找存在感。但我依然为这个词儿找个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每时每刻像早晨一般精神百倍斗志昂扬,所以就每时每刻用早来问好吧。早些时候,还常常有人问,我还这套说辞存在一个记事本里,以便需要的时候立刻复制粘贴到聊天框里,省去打字的麻烦。后来也没什么人理我,大家也都用早啊来彼此敷衍,这个记事本也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删掉了。
但有时,确实是中午早或下午早。也可能真的是晚上早。
比如今天,就要说下午早。
下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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