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对着电脑发呆,几乎昏昏欲睡。突然窗台上的仓鼠笼子里传来一阵塑料壳磨擦的声音,看都不用看,豆包一定又把食盆给掀翻了。
我站起身来,探出手臂,提起了笼子抱在胸前。坐下来,放在膝盖上。
豆包坐在底儿朝天的食盆边上,挺直身体抬起前爪,捧着一大块食物。
这种食物类似于玉米面做成的锅巴,很酥脆,豆包一向喜欢吃。我想在仓鼠的眼中,这种食物一定又好吃又可以磨牙,省去了啃那枯槁的木头来磨牙的麻烦了。
豆包捧着锅巴,并没有吃。只是坐在那里,捧着。同时仰起头看着我,眨了眨黑亮的眼睛。那神情,俨然就是明知自己干了坏事,却偏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摆明了一副“你打我呀,你骂我呀,我就是把食盆掀了,你想怎么着吧,有本事你进来咱俩单练”的邪恶嘴脸。
食盆是通过一个小钩子一样的结构挂在笼壁上的,有点类似我们在洗手池边上挂肥皂盒的那种玩意。很简单的机关,只要把盒子向上一提,垂直向下的钩子就离开了固定槽,盒子就可以移动了。
我看了看豆包的满不在乎的眼睛,叹了口气,打开笼子把食盆重新挂了回去。里面的好吃的散落得到处都是。我简单地拢了拢,撮了几撮放回了食盆。
豆包看到我把食盆放了回去,似乎很会揣摸我的心理。立刻心安理得的开始品尝它的锅巴美餐了。
我从笼子里抽出了一根一次性筷子——那是用来给它磨牙的,但是从来也没见它磨过——敲打着笼子的栏杆。我说:“豆包啊,你跟谁学的掀食盆啊?怎么能掀食盆呢?掀了也就掀了,谁让你不懂事呢,可问题是你怎么一点承认错误的态度都没有啊?”
豆包显然没有在听我说话,全神贯注的在分割它手上的锅巴。先用门牙切成小块,然后存入颊囊,全都藏在颊囊里之后,它就会去找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细细咀嚼。
我真的有点生气了。我把筷子伸进了笼子开始敲打豆包的脑袋。豆包晃了一下头,没有躲开,挨了一下。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它分割食物的节奏。依然有条不紊用前爪调整锅巴的位置,再用门牙切成小块,然后存入颊囊。
哈!你居然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好啊!看我的吧!
“嘿!豆包,往这看!”我高声叫道。
我略微调整了筷子的进军方向,开始捅豆包的肚子。豆包抬起头来,眨了眨黑亮的眼睛,看了看我,似乎是意识到了我有话要说。我正要对它开始思想品德修养教育,它接下来所做的事情,让我彻底放弃了。
它把大块的锅巴放在地上,前爪着地,抬起屁股,悠闲地向左挪了半个屁股的距离,那是一个筷子到达不了的死角……然后探出头来,用嘴咬住放在地上的锅巴,身子一缩,全身都坐到那个死角里去了。
我就这么看着它处理完了一大块锅巴,两边的腮帮子鼓得满满的。爬上了跑轮,去享受它的胜利果实了。
呃……我就这样被豆包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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