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

朋友说想结婚了。不止一个朋友这样说。他们想找一份朝九晚五简单重复的工作,安安静静上班下班,严肃认真谈恋爱,然后结婚。

我说,你老了。

我想结婚并不意味着就老了。远哥已经结婚了嘛,也没见他老多少,而且显然更加年轻了。

但是简单、安静、平淡却是老了。

我偶尔也会想,何必拼得这么辛苦,又不是没有舒适安逸的去处。寻一个平稳的位置,做一个普通的人物,过一生平凡的生活,也就罢了。那是很累很累的时候才会有的想法。

就像一艘船,只有在风浪中伤痕累累才会惦念港湾的呵护。

只不过,平静的日子就比这激昂的岁月更好么?

我们厌倦了奔波劳碌,才向往平静安逸。当我们真的平静安逸了,会不会有一天又会向往乘风破浪?

钱先生的《围城》不曾读过,但他想要讲述的观点我却是知道的。城里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仅此而已。

不止一次感慨,为什么人们都要背井离乡谋求发展,仿佛只有远方的土地上才有未来。推开窗户,闹市上的人们有的向左走,有的向右走,似乎这样走来走去就能赚到钱了。其实这样走来走去,钱都让地铁、公交和皮鞋匠赚去了。那些去往更远地方的人呢,还有从很远地方来的人呢,他们的钱被铁道部和航空公司赚去了。

岁月催赶着我们沿着大道飞驰,一路风尘。并不悠长的人生,却让我有了一些过分淡定的人生态度。但年轻的心却时时催动我搏杀的欲望,让我不肯安于这份淡定和从容。

于是就有了摇摆和游移,有了面对困难的畏缩,同时也有面对逃避的抵触。时而心灰意冷想要卸甲归田,时而斗志昂扬想要横扫千军。

其实,进也好,退也好。无非也是围城的内外。港湾中的船羡慕远航的船能够经历风雨游历四方,远航的船又羡慕港湾中的船能够宁静祥和四平八稳。

记得上学的时候,早晨起来,要选择上课还是逃课。经验证明,上课会对课堂失望,逃课会对自己失望。于是常常不知所措,最后的办法是掷硬币:正面去南门的网吧,反面去西门的网吧,立起来就去上课。

所以,其实内心深处,是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什么才是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就是在岁月的车轮前策马扬鞭,在一路的风尘中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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