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谢毛乌孟元同学的题目。

 

我的生活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事情,做了之后我就后悔。比如请毛乌同学出这个题目。毛乌问我:“腾哥那些题目是你邀请他们出的是么?”我说是的。其实这个问题到这里就完结了。他问了一个是否的判断疑问句,我给出是否的判断这个问题就已经回答圆满了。然而多年的辩论生涯都白费了,我紧跟着说了一句:“今天就请你出一个如何?”

毛乌孟元欣喜地说:“《二》,我早就想出这个题目。”

我心中一惊,赶忙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嗯,好。”其实我这里我已经追悔莫及了。何必要多问后面半句话呢?但是我紧接着又做了一件让我现在更加追悔莫及的事。我紧接着说:“我今天回去写。”

在这个接近24时的深夜,我本该在纳格兰为了飞翔努力地杀胖子,现在却蹲在电脑前面爬格子。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

 

似乎是08级刚来的时候,我跑到经管学院辩论队给新生做宣传的那个会去玩。假装也是大一的,去跟90年代出生的女孩们聊天。没想到五分钟不到就暴露了身份。当然很大程度是我故意暴露的。因为我觉得用一个学长的身份去勾引姑娘,比用一个同年小屁孩的身份更加管用。

当时一个小女孩说:“你知道真六是什么意思么?”我撩起衬衫擦着额角的汗滴说:“呃……不知道。我其实不是08级的,我是03级的。”

小朋友立刻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唉,代沟啊代沟。”

我一面隐晦地猜测着“沟”的双关解释,一面问身边同去的老流氓“真六是啥子意思”。同去的老流氓也撩起T恤衫擦着鼻翼的汗珠说:“呃……不知道。”

小朋友立刻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们说:“唉,代沟啊代沟。”

同去的流氓是否对“沟”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我不得而知。不过我是又隐晦了一次。

身为一个辩手,就要好读书不求甚解,好求学不耻下问,好音律不知肉味。于是窃窃地问那女孩:“这个……真六是啥子意思呀?”

小朋友再次一脸鄙视得看着我说:“唉,代沟啊代沟。真六,就是真二真二真二。”

我方才恍然大悟。圣人说话:朝闻道,夕可死。为了让同去的老流氓也能够一同“夕可死”,我赶忙扭过头去与他分享最新的学习成果。我兴高采烈地向他传达着“真六”的深刻内涵。

而这一举动再次引发周围一片的小朋友通通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们。他们没有张嘴,我却知道,他们心中在说:“唉,代沟啊代沟。”

不过,姜毕竟是老的辣。我昂起头对着“真六”说:“再来两个试试看。”

女孩没有说话,竖起两根手指摆出V的形状,平平地向前推出。老辩手就是老辩手,或者说老流氓就是老流氓。我一眼就识破了其中的伎俩,说:“你忒二了。”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伸出左手两根手指,右手食指横搭在上面,来回拖动。这显然就侮辱了我的敏捷。

女孩收起了手指头,撇着嘴,吐出了一串数字:280

我那时开始后悔要与这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在“二”的问题上一较高下了。我再怎么聪明绝顶,也不可能全无规则的情况下通过遵循规则来取得胜利。因而失败是早晚的。比如我遇到了280

我那时想起了一句话,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人们从历史中学到的最重要的经验,就是人们什么经验都没有学到。人们常常感慨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却很少反思历史为什么总是惊人地相似。极少数人反思了,却从不知道如何避免历史重演。更少的人努力让历史不再重演,但其中大多数人都失败了。

于是同样的错误,人们总是一错再错,每况愈下,直至无可救药。比如我的英语数学物理以及其他。

社会学家们管这个叫马太效应,经济学家也有用这个词的。

但我更喜欢用通俗的话来描述我想表达的意思:不是很二的人会变得很二,很二的人会变得非常二,非常二的人会变得极其二,极其二的人会变得二得无以复加,二得无以复加的人会真六。

关于二,我的理解暂时就是这样了。非常琐碎也非常贫,如果我不曾答应今天就写,我想我会在明天拒绝写这个题目。

 

再次感谢毛乌孟元同学友情赞助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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