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老楼阳台都是不封的,阳台就算是屋子外面了,堆放破烂,晾晒衣物,勤劳的人民也有的在阳台上晒些干菜,还有晒豆瓣酱什么的。更多的人会在露天的阳台上养些花草。
后来学会了封阳台,装修房子第一件事就是把阳台封起来。刚搬到三河的时候,阳台还很少有封起来的,两三年以后封阳台的就越来越多了,我们家也随着流行把阳台封起来了,于是室内的空间大了一些,与新鲜空气接触一下的机会也随着阳台装上玻璃减少了。
再后来盖楼房的时候直接就把阳台给封起来了。
新乡这栋楼也许30年了也许40年也许更久。反正没有我的时候我们家就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了。这个院子里的所有楼盖起来的时候阳台都没有封,这些年过去了,坚持不封阳台的已经屈指可数了,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三层楼对于陈旧的楼房来说已经算是当年的高楼大厦了,也许曾经还有人用安得广厦千万间之类的词汇形容过,如今在高楼林立的城市这些小楼早已成了低洼地。
顺着楼道的天窗爬到楼顶,太阳光持续一整天滋养,涂满沥青的楼板有些发烫。虽然月亮已经镶嵌于天际,站在楼顶上,依然可以感觉到脚下散发的阵阵热气。
多年的孜孜不倦的经营,我们在楼顶居然有了一份不小的产业。油毛毡和竹子搭建的一个棚子,堆满了各种破烂,家里的老人嘟囔着“破家值万贯”坚决不扔掉任何有可能用的着的东西,虽然有些东西自从堆进去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也许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堆的太满了,这个破棚子虽然经历了无数次的风雨洗礼居然始终没有倒塌。
姥爷爱花,楼顶上阳光充足自然不能放过,砖块砌成的花池子种满了各种我不认识的花和草,也许有些还是蔬菜。据说某一天吃的韭菜馅饺子就是这里贡献的韭菜。
楼顶上还有一个土制太阳能热水器,巨大的汽油桶漆满黑色油漆连接一根水管就可以洗澡了。上水的水管分了一个水龙头在楼顶,我从放破烂的窝棚了翻出了一个脏兮兮的铝盆,接了满满一盆水,狠狠的泼在楼板上,漆黑的空气中立刻有了一丝潮湿的意味,温度也随之降了下来。
撑开从楼下背上来的躺椅,我躺下来。夹着水汽的凉风轻轻的沿着身体流淌。我记得这里有过一个马灯,我还曾在这里借着那煤油灯微弱的光亮下棋打牌聊天,吃西瓜。姥姥去世以后,家庭动荡不安,除了姥爷每天上来浇花之外,很少会有人来楼顶,曾经回荡在凉爽清风中的愉快夜晚也随着像今晚一样夹着水汽的凉风飘散了。
月亮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头顶的星空灿烂无垠。我半眯着眼睛,睡意袭来,我拉过一条毛巾被盖在身上,仿佛又回到了尘封于记忆中许多年的陈年琐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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