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得知要前往杭州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想,当我从杭州离开之后,能在这个题目下面写些什么呢。从早晨8点半从杭州火车站下车,到晚上8点半在萧山机场登机,12个小时的短暂逗留,这个城市能给我留下怎样的痕迹呢,我又能从这里得到什么呢。
之后几乎每一天,只要稍有闲暇,我就忍不住想要新建一个文档,开始写《方土豆在杭州》,也有数次这样做了,甚至写下了两三百字。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我想不起这座城市的样子,在匆忙的奔波中我来不及观察她的容颜。尽管许多年前我就在白蛇传的故事里读到这个据说风景如画的地方,尽管我曾无数次想象西湖水畔断桥之上的温润与缠绵,我终于有机会亲自拜访时,仍是一般的来去匆匆,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客。
我一度以为也许不会写了吧,但现在时间却推着我不得不向前走了。
我在软卧的上铺读完了《卡勒米安墓场》,关了阅读灯,随着火车轻微的颠簸摇晃身体。上次坐火车是从襄樊回来,那时一个人。一个人的旅途,远方总是会有模糊的灯火阑珊,撕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思念。当四下寂静,只有睡着的旅人时有时无的鼾声,不知名的伤感就会愈发沉重。
我也说不好《卡勒米安墓场》算不算一个伤感的故事。也许是窗外不时闪过的一抹亮光让它变得伤感了吧。
然后就是工作,连续的上车、下车、见面、寒暄、谈判、分歧、博弈、权衡、坚守和退让。
下午4点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很庆幸还有短暂的100分钟可以用来在水边逗留。城市上空悬浮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走在西湖岸边,看不到远方的水天一线,远方的边界只是渐渐隐没在薄薄迷雾中。太阳也渐渐西斜,映照在水面上拉下长长的一道暗金色的波光,波浪轻轻摇动,金光闪动。
背对阳光的山峰呈现出深青色,成为这一片水域的背景。仍旧是被化不开的薄雾笼罩。水面上一艘摇橹小舟飘过,船老大在船尾卖力的身影也在落日的余晖下渐渐化为一个晃动的影子。
其实我心里知道,断桥上不会有许仙,也不会有白素贞,只会有络绎的游人。我也十分清楚,那不过是人们杜撰的传说罢了,我所在的世界里,怎么会有白蛇修行化身为人的事情呢。但我仍在不远的地方望了一会儿,想象着千百年前的故事是否真的如人们传颂的那般隽永动人,又重新忆起许多年前那个懵懂少年曾梦想过的华美经历。
接近6点的时候,在西湖东岸,距离涌金广场大约还有15分钟步行路程的距离,在一个不大的街心公园里,我看见一只松鼠从草坪里窜出来,飞快地穿过一小片空地,爬上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三两步蹦上顶端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个景象的旁边,有另一棵树,约在两米多高的位置分出了几个主要的枝杈,树杈间钉入了一支筷子,筷子另一端插着一截烤玉米。一只松鼠蹲在分杈处的玉米旁边,恬然取食玉米粒,把嘴巴撑得鼓鼓的。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王伟和苗浩都已走远。我也就背着书包拎着相机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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