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门专访世界级涂鸦大师Loomit:涂鸦是我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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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土豆

你也许完全不知道Loomit是谁。不过,如果你小时候偷偷地用老师的粉笔或者半块红砖在教室角落的墙壁上涂写过“XXX是大坏蛋”,那么你就和Loomit拥有同一爱好:涂鸦。不同的地方在于,我们最多只能算涂鸦爱好者,Loomit则是名副其实的世界级涂鸦大师。11月下旬,他来到中国巡游了8个城市,和当地的涂鸦爱好者交流,顺便参加索尼爱立信的一个活动。当他来到北京时,广告门在活动主办方Iris公司的介绍下,对Loomit进行了独家专访。

采访在世贸天阶的一间小咖啡馆进行,在场的除了Loomit,还有他的亚洲搭档——一位纽约出生旅居德国的香港人,以及担当翻译的香港姑娘Fran小姐,还有Iris公司的其他几位北京同事。一时之间英语粤语京片子一齐上阵,间或夹杂着港味普通话还有中国式英语,场面甚是热闹有趣。Loomit跟我们分享了他涂鸦生涯中的许多精彩片断。

Loomit生长在德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市里,他的母亲就是从事美术工作的,所以他从5岁就开始接触绘画。1982年,一群来自美国的纽约的涂鸦爱好者来到这里交流,14岁的Loomit从此迷上了Hip-Hop文化,以及涂鸦。同年,他去了慕尼黑,在那里开始自己的涂鸦生活。

早期的涂鸦生活十分艰苦,没有收入的Loomit和他的朋友们,为了能够获得昂贵的涂鸦喷漆,干过不少”坏事”。他和他的朋友们会先翻看黄页,调查哪些店出售喷漆,然后就会有组织的集结一群人在夜里洗劫那些店里的喷漆。几乎是整个80年,Loomit常常以此来维持自己对涂鸦的狂热。如今说来,是惊险又刺激的年轻冒险故事,但在当时,想必也是十分艰难的吧。

当我为了准备这次采访搜集资料时,我发现所有关于Loomit的介绍都少不了这一件事:2004年他曾受奥林匹克委员会的邀请,组织创作了一幅长达300米的涂鸦作品,在全球宣传奥林匹克精神。但在和Loomit聊天时,这件事他谈得很少,反倒是在慕尼黑为一个跳蚤市场粉刷外墙的事情,谈得津津有味。

那是他早期少有的合法涂鸦之一。慕尼黑曾有一处驻军撤离后留下的大段围墙,围墙里自发形成了一个跳蚤市场,Loomit和他的朋友们在围墙上画满了涂鸦。当人们去跳蚤市场交易时,群众纷纷表示这些画儿很有意思。

Loomit的生活潇洒得就像一阵风,来去如风,行踪也如风。

涂鸦爱好者是不会长期停留在一个地方的,他们一定会不停地迁徙,或者说旅行。他们背起行囊,就去向远方。Loomit1986年开始,就不满足于慕尼黑的涂鸦环境,加入了四处旅行的行列中。直到现在,即使已经结婚成家,他依然一年四季在各处走动,去不同的国家,游赏不同的地方。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无论走到哪都不存在倒时差的问题,也因为长年四处游荡所以连手机也没有。要想找到Loomit,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他下一个要前往的城市等待。

参加商业活动其实不算真正的涂鸦,当Loomit去一座城市进行他”真正的涂鸦”时,他花费精力最多的是去了解涂鸦之后的逃跑路线。因为真正的涂鸦都是在户外的公共场所,所以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警察的追捕。1995年,Loomit在香港停留了22个小时,在九龙湾地铁站内留下了自己的作品。而在涂鸦开始之前,他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地铁站的结构,调查逃跑路线。据他自己介绍,他在这方面已经相当专业了。

也有一些地方,他在那里是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比如巴西。他曾经在巴西遭遇了当地发生武装冲突(当然也可能是当地黑帮火拼),到处都是端着枪的人,但是当人们得知他是来画涂鸦的,就立刻换上了信任的笑脸。不但不阻拦他,还会提供种种便利。由于涂鸦的起源就是纽约的黑帮在墙上涂写帮派的名字和口号,因此也常常会有各地的黑帮邀请Loomit成为座上宾客,那里的小弟马仔们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在去过了许多国家之后,Loomit其实对这个世界有着自己独特的“涂鸦”视角。比如欧洲和美国的涂鸦文化差异。在美国,涂鸦爱好者们常常处于对峙的状态,每个人会有一面自己的墙,人们会把自己的作品尽力画的最好,然后相互比较。而在欧洲,常常是很多人合作一面墙,还会分享涂鸦的技法。两种人性格的不同,造就了态度的差别。

当我们问到Loomit在哪些著名的建筑物留下自己的涂鸦作品时,这位长发德国佬狡黠地一笑,反问道:“合法的还是非法的?”言下之意,也许很多世界上最有名的建筑物已经被他偷偷地“到此一游”了。

虽然Loomit已过不惑之年,不过他周游列国的热情丝毫未减。去每一个地方,那里都会有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特色。也许那里的高楼大厦与别处无异,但是Loomit会去吃那儿的小吃,看在那儿生活的人,听他们说话,看他们写字,这些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而他就从这些独一无二中找到灵感,表现在他的涂鸦上,去描绘那个城市。涂鸦让他突破了语言的界限,通过画面直接进行思想的碰撞。对于Loomit来说,那就是一门语言。

然而Loomit毕竟已过了不惑之年,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角色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涂鸦艺术家。一年到头的四处奔忙,也不应该只是单纯的享受涂鸦的快乐,更重要的是通过自己在各处的游历把四方的涂鸦爱好者联系起来,这才是一个世界级大师应有的责任。

采访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交流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此刻Loomit又背上他那简单的旅行包,半浓的络腮胡子搭配半长的头发飘扬着仆仆风尘,裹着五彩斑斓的涂鸦衣服,踏上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旅途。许多精彩的故事未能完全发掘,不免留下一些遗憾,不过也好,至少若有再见的机会,我还可以说:“来,Loomit,咱们接着上回继续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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