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俱乐部

生日那天,辩论队的队友们都在说站长生日快乐。我开玩笑说30岁这种事,还是低调一点好。李硕说,男人四十一枝花,站长还是花骨朵。深得我心。于是我决定在理学院辩论队组建一个花骨朵俱乐部,组织过了30岁生日的辩手定期来家里炊鲜漉清。

老实说,其实有点猝不及防。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需要提防的。不过是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罢了。孔子所说“三十而立”的“立”,并不是指成家立业,而是指在这个岁数懂得礼,言行都很得当。这是孔子很老很老的时候,回顾自己一生求学修养的过程,对各个年龄段进行评价时的说法。另外孔子还说过“不知礼,无以立也”,所以“立”的意思其实就是懂事了而已。

而且据《孔子家语》记载,孔子19岁的时候结婚了,娶了宋国一个姓亓官的妹子,第二年就很有效率地生了儿子伯鱼。虽然这部书的伪书嫌疑很大,但以古时候的风俗,正常的成家立业也该是20岁,二十而立才是比较正确的节奏。

由于后来老先生被尊为圣人,孔子的这个在学习方面的自我评价,就成了后人追求的人生目标——要全方位效仿圣人,那么显然,在每个人生阶段的自我评价,都得跟圣人保持一致。然而总之,不管孔子到底有没有在19岁娶媳妇,三十的“立”到底是立了什么,后世的追随者,是有点偏离主线了。

给男人们带来莫大压力。

好多年前在襄樊,大梵举着啤酒瓶拍着胸脯说30岁要结婚。那年他28岁,我25岁。还有李远,27岁。我那时对30岁还没有任何概念,那是一个极为飘渺而茫远的词汇,远得仿佛永远不会到来。现在我30岁了,大梵结婚的事,似乎仍是一件远得仿佛永远不会到来的词汇。虽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两年后三年前,我写了《三年之后三十岁》。

里面提到“大约一年前,我在博客里写‘大约三年前,偶尔有朋友说你应该出本散文集。我说还早着呢,我要继续写十年,十年后再出精选集。’彼时距十年只剩七年,现在又过了一年。已经只剩六年了。”现在看来,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真正察觉到时间的紧迫。

再后来,我开始常常想起曾经问过王较瘦的事。我问他站在29岁的门槛上,对于即将到来的30岁是否有恐慌。他说当然,何止是恐慌,早在27岁28岁时就已经开始恐慌了。可那时我还觉得时间遥远路途漫长,一切都还来得及。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王较瘦,但他说的这句话,却随着我与这个时间节点的靠近,愈加清晰。

我一度也以为抵达这个时间是一件令人惊慌失措的事。但当时间熙熙攘攘地挤在我周围,毫不停歇地向前涌动,一股脑冲过了线时,我发觉曾经的忧虑和慌张全无必要。稀松平常地就像时间轴上任何稀松平常的一刻。

下一件事是,把花骨朵俱乐部组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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