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事

“这是一件好事。”我对自己说。

“现在平静地呼吸,坐下来忧伤五分钟,然后去洗个热水澡。这真的是一件好事。”我接着对自己说。

然后我按住胸口,以防心跳过快而炸裂。躺在床上,开始忧伤。

“五分钟了,再忧伤五分钟吧,最后的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对自己说。

“洗个热水澡,都会过去的。你应该知道,也必须相信,这是一件好事。”五分钟后,我对自己说。然后我就去洗澡。

 

今天下午我把霜之哀伤丢弄丢了。当然不是阿尔萨斯手中的神器,只是一件简单的仿制银饰,挂在脖子上装装样子。一位故人的馈赠。

出去了大约20分钟的时间,回来就发现只剩下了绳子,漂亮的银饰不知所踪了。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经常会做一些明知不可能的事情。比如,挽留记忆,试图将一些事永远装进脑海,永远不会忘记。

我们经常十分努力地想把一些记忆永远保存,却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猛然惊觉,它们一直在不知不觉地、一点一点地、冰冷而残酷地、慢慢地消逝。甚至消逝的毫无痕迹,一点存在过的迹象都不会留下。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失落与惆怅。

我呆在房间中央,不知道该站着还是该坐下;不知道该继续把外套脱下,还是该立刻穿上鞋出去寻找;不知道该遗憾还是应该欣慰。

我骗自己:“这是一件好事。”身为一个辩手,骗人是家常便饭,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从来都是手到擒来,但这一次却骗得那么鄙陋,那么粗浅,那么漏洞百出,那么无法让自己信服。

洗过了澡。我想哭,干涸的眼窝却流不出眼泪。我想放声大哭,以消解心中的忧伤,喉间却像塞满了声音,一片嘈杂,于是就沉默了。我究竟要失去多少,才能足够心痛,才能让我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才让我排解这长久的思念。

我在本卡峡谷的山道上飞驰,我的手中有满满一握的速度,却也追不回失去的世界,追不回消逝的记忆,追不回远去的往事,甚至追不回我的眼泪。

凌晨两点,穿过空荡的街道,灵魂就如这寂静的夜晚一样空虚。每一个角落,都应该有拥挤的回忆的,但是此刻,一片空白一无所有。

“这会是一件好事的。你应该知道,也应该相信,而且,必须相信。”我又一次对自己说。

谁又知道呢。

 

一转身就是永远

去政法

政法的昌平校区。宋丁带了几个大一的辩手过去比赛,有政法的校车接送,我过去凑个热闹。

下午两点在东区401集合,一番整理之后三点从东区门口打车到北大,政法的校车在北大接了好几个学校的队伍一起往昌平去。

我们的比赛六点开始,校车从北大出发是四点,到政法是五点。我们理所当然要让陈铭请大家吃顿饭,在坚持要延续不知从何时的“理学院辩论队比赛前不吃饭”传统的宋丁领导下,上场的其他三个大一辩手也没有吃晚饭。

我们其他一帮老流氓就让陈铭带着往食堂进发。还没有走到食堂,发现徐键丢了,于是给徐键打电话。不打不要紧,一打把责任揽到身上了。本来今天我们学校不需要出人担任评委,但是在化工大学的赛场有评委非要提前走,所以政法就捉住了徐键希望我们出两个评委。

电话这头一番博弈之后,我们把一群人中非大一但是却最小的周阳推了出去,然后又把电话那一头的徐键卖掉了。

顺利进入食堂,周阳电话,说她晚上也要提前回学校。我立刻就郁闷了。没办法,这里我最大,我不顶雷谁顶雷。看着大家都拿着陈铭的饭卡狠狠地刷了一顿饭,我大口地吞了口水,寻徐键去了。

找到化工的接头人,对上接头暗号,才明白那一边我们只要七点半之前到达之可以了。这样我们不但有时间刷到陈铭的饭卡,还可以看完我们辩手的比赛。

抬手看表,已经五点四十了。于是和徐键一路飞奔寻陈铭和其他流氓去也。路上还给陈铭打电话:“喂,陈铭啊,我和徐键现在过来,你给我们打两份饭,要有肉。要有肉啊。”

一轮风卷残云般的狼吞虎咽,我们一队流氓准时到达一个“街舞”的教室。到达教室门口之前,我都以为“街舞”就是“街舞”;到达教室之后,我才恍然,原来“街舞”其实是“阶五”。

然后就看比赛。再然后就稀里糊涂地赢了。

最后就回来了。

极品飞车

我的电脑用的最普通的显卡,我也忘了什么型号,反正就是最普通的那些中的某一种。前两年新买的时候,玩大多数游戏都是很好的。那个时候魔兽世界128M的内存都可以玩,就是进城卡成连环画。

现在,我的电脑只能玩一些过时的游戏。新游戏连最低配置都够不着,大概从彩虹六号开始,我的电脑基本上就只能看看游戏视频过过干瘾了。记得那个时候晨光有一个家伙隔一段时间就发一个特别吃显卡的游戏,似乎是2006年,那个系列就是《2006年晨光显卡谋杀计划第X弹》。每一款游戏,对我而言,都是无法触及的禁地。

现在我的电脑更是只能玩一些三年前的游戏了。比较近的《刺客信条》、《孢子》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我的电脑原来玩极品飞车9非常流畅,只有一些迎着阳光飞驰的阴影细节表现会差一些。后来玩极品飞车10,极品9的所有场景都是下午,而10的所有场景都是城市夜景,所以没有了阳光所要求的炫目感觉,也不会觉得卡。但是最多只能把各种效果开到75%左右,再高的话,玩三分钟就直接显卡过热退出游戏了。

后来又出了极品飞车11,看了配置要求,觉得自己的电脑还是勉强符合了最低配置的,于是下载下来尝试一下。结果连过场动画都没法顺利播放。图像仿佛在切换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地翻过,背景声音也时断时续,听起来就像一个年老力衰的蹩脚木匠在锯木板。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稀奇古怪的图画和声音之后,电脑就毫不犹豫地罢工了。

最近很郁闷,或者说很忧郁,或者说很纠结,或者说很愤懑,花了两天时间拖了极品飞车10来发泄一下。白天的时候玩了一会儿,感觉还挺爽。

女主角Niki很是漂亮。演员真人Emmanuelle Vaugier也漂亮。觉得所有过场动画作得最有内涵的就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主角的形象,也就是没有出现玩家的形象。基本上都是玩家的主视角在看别人,如果男主角出现在画面上,肯定要被车窗玻璃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挡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这就为玩家意淫想象留下了很大的空间。我就老想象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男主角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然后想象着自己在本卡峡谷飙车泡妞耍警察。

今天下完游戏之后,为了配合玩游戏的心情,又上网找了几张壁纸。才发现原来极品飞车12都要发行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钱买一台能跑得动极品飞车12的电脑。

昨天的事、今天的事和明天的事

“今日事今日毕”真是金玉良言。每天的事情都紧凑得很,有一天出了差错,就会事赶事,后面的每一天依次就都受到影响了。

前天,也就是星期一的时候,决定昨天,也就是星期二午饭之后去国家图书馆淘几本书来,两点之前回来,下午把样章和目录的排版设计完成,晚上就可以发出去。然后今天,也就是星期三的上午就能够接到反馈的修改意见,中午之前解决战斗。今天中午就能有一个轻松愉快充实饱满的午饭,和一个阳光明媚悠闲潇洒的午后时光,能够让我到学校里找一个地方晒晒太阳。然后明天精力充沛去办明天的事。

不过,一点意外,一切就全变了。

昨天,也就是星期二午饭之后,我穿好衣服收拾了要还的书。正要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好朋友让我帮他做作业。本该周六才上的课因为老师周末出差被挪到星期二上,因而本该周流才交的作业也必须星期二下午七点之前交了。可是这个家伙居然在上班。

作业很简单,2000字以上的一篇小论文。虽然我的大学读得稀里糊涂,但是拼凑论文的功夫还是勉强过关的。只是在家没法上学校图书馆的网站下载资料。于是扔下准备带往国家图书馆的书,揣上U盘去学校了。

本来想两个小时写完论文,还有充足的时间回家拿书去国图,借到需要的书回来。一切基本上还在控制中。

但是,学校图书馆的服务器仍然一如既往地破烂。宋晶路的电脑在数学答疑室下BT都飞快,但是图书馆的网页无数次地告诉我该页无法打开。在我无数次锲而不舍的刷新下,数据库终于可以使用了。

作业的题目又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玩意。九牛二虎之力施展浑身解数,终于在天黑时分把作业写完了。

于是,想要在昨天完成版式设计已经不可能了,今天早晨也无法得到修改意见的反馈,今天下午自然也没有了休闲潇洒的午后时光。今天从早上七点起床直到下午四点,没有刷牙洗脸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一直深陷于排版工作的纠缠中。而去国家图书馆的事,只能推到明天了。

这就是昨天的事、今天的事和明天的事。

因为一个老师不按时上课,导致一个同学没有时间完成作业,导致我要替他完成作业,导致我一个星期的计划都被迫调整了。

嗯。确实是这样。

不按时上课的那个老师,虽然我永远也不会上你的课,但是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哼哼。

偶尔玩空当接龙

曾经。其实也不是多远的曾经,几个月以前吧,电脑里面除了游戏就是游戏。其实也没几个游戏,现在算起来经常玩的也只有魔兽争霸、魔兽世界、极品飞车10、暗黑破坏神、人工少女2,五个游戏而已。别的各种大小游戏都是偶尔兴起,或者晨光上偶尔有人发,就下载下来玩一会儿,很快就厌了,然后就删了。

常玩的五个游戏占的地方也不算大。但是我固执地把安装文件也留在硬盘上,空间一下子就翻倍了。而且与这些游戏相关的其它东西,填满了硬盘了各个角落。视频、截图、修改器之类的。

我已经想不起来具体是在那一天把游戏都删除了的。反正是啥都没了。镜像、典藏、照片、视频,全都Shift+Delete了。

原来玩游戏的时间很长,然后突然没有游戏可玩了,一下子不知道做什么好。东摸摸,西看看,在网上瞎溜达。然后就开始翻纸牌,玩扫雷。

空当接龙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学会的。

那时候家里捣腾了一台很旧很旧的不知型号的电脑。那台电脑是父亲一个朋友的单位——一家超大的外资企业——淘汰下来不要的。能用的零件在人家公司里面已经筛过一次了,不过我爸和他的朋友还是把一大堆机箱尸体和显示器尸体还有键盘和鼠标残骸搬了回来。

我们花了大概两个星期的时间,反复地调整测试,从超多的机器残骸中又搜集了一些零件拼凑了两台勉强可以叫做“电脑零件集合体”的玩意。

机箱不能盖上,因为经常无法开机,需要把硬盘或者内存之类的接口用力嵌动,再重新启动。开机也要小心,戴上电工手套再按开关,以免触电。古老的机械鼠标,滚轮都不圆了,需要轻轻地把鼠标提起,略微悬空,这样移动的时候,滚轮才会顺利转动。因为机箱不盖,所以各种管线都甩在外面,杂乱的内部就像被轰炸过的老城区一样斑驳破烂。

就在这样一台“电脑”上面,学会了玩空当接龙。

一开始玩的时候完全摸不到头脑,一次只能移动一张牌,连在一起也必须一张一张移动,空当不够时,即使清一色一条龙也休想移动半步,这算哪门子玩法。

不过慢慢摸到门道之后,发现这个游戏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东西。你需要运筹帷幄闪转腾挪,运用每一个可用的空间调整牌局结构,逐渐向上大下小的牌型过渡。有些困难的牌型甚至一开始就要计算几十步的走法才能顺利解开,走错一步就必须重来。

后来,开始玩别的游戏,空当接龙给头脑带来的乐趣就慢慢遗忘了。

最近,因为没有别的游戏可以玩了,又偶尔开始玩空当接龙。最近几个月的战绩是11540负,最高12连胜,胜率74%。目前连胜成绩是6连胜。

空当接龙很好玩,不过有一点不好,就是不够刺激。最近又比较郁闷,或者说忧郁,或者说纠结,或者说愤懑,所以我准备找极品飞车来玩一玩。

豆包(4)

很久没有为豆包写点东西了。觉得很惭愧,它大概只能有两三年左右的生命,基本上它这短暂一生能够见到的人,除了把它卖给我的宠物店老板,就只有偶尔来我这里玩的几个朋友了。而这些人中,能够为它写点什么的,也就只有我了。

所以,我以为,还是应该在豆包的有生之年多为它写一些东西的。

其实,有更多人更值得也更需要我去写。离得最近其实就是父母双亲了,但是我宁愿写一只宠物,也不肯写亲人。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担心我的拙劣技法不但不能表达我的感情,反而毁了父母在心中的伟岸。

最圣洁的形象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只能用感叹词。而父母在心中又何止是神圣,他们在我心中,连最纯粹的感叹也无法表达其万一,只能用沉默表达了。

所以,只好写一只仓鼠了。

豆包一向昼伏夜出,所以我醒的时候它总是睡着,比如现在。只有我买了吃的回来,它才会循着味道从小房子里爬出来,瞪着黑亮的眼睛装得很无辜的样子。这个时候我会把我的早饭午饭晚饭分它一点。半口烧饼或者一团米饭或者两块土豆或者三根肉丝。各种零食它也不会放过,瓜子花生各类水果它都要蹲在小房子门口,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瞪着黑亮的眼睛,然后我就忍不住把吃的东西分给它。

但是它并不会因为我喂它吃饭和分零食给它,它就会念我的好。白天的时候,它把分给它的各种食物只是吃一点,大部分都收藏在窝里。然后到了晚上,从我关灯睡觉的那一刻起,它就开始大快朵颐。吃东西并不算什么。只是咀嚼而已,一只小仓鼠咀嚼的声音能有多大呢。关键是它要磨牙。我给它准备了木头筷子它不用,非要跟塑料小食盆过不去,就跟这个红色小容器跟它有仇一样。

以前我经常半夜被它悉悉索索的磨牙声音吵醒。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

它晚上的活动并不局限于吃东西和磨牙。它要在跑轮上运动的。跑轮转动起来会有一些小小的声音。但是豆包并不满足于小小的声音。它有时会坐在跑轮里面吃东西,而一些坚硬的食物就被扔在跑轮上,比如绿豆。这使跑轮再次飞奔的时候,那个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就像建筑工地上打磨砂石的滚筒。

滚筒的强大噪音,使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不得不在晚上把它放在卧室的外面。不过现在也已经习惯。

这个已经是豆包的第四篇了。也许在豆包的短暂生命中,我会写满十篇。

不过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

翌日

一直以为,多年的磨砺,已经能够让我成为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身为一个辩手,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镇定与淡然,才能审时度势对事态进行正确的分析判断,并制定相应的对策,才能包容相左的意见才能弥合割裂的分歧,然后才“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我一直在学习李远的忍耐和坚韧,学习贺兴华的敏锐和犀利,学习李庆彤的宽厚和豁达,学习宋晶路的勤奋和刻苦,学习每一个辩手值得学习的所有品质。努力让自己能够成为理学院辩论队的灵魂。

我一直以为理学院辩论队是需要一个精神领袖的,让这支队伍在面对任何困难的时候,能够有一个人扛起旗帜,傲然挺立在枪林弹雨中,告诉所有辩手,方向在哪里。

许多年,这件事都是李远在做。辩手之间有分歧,李远来调和;学院之间有矛盾,李远来摆平;校际的交流有障碍,李远来出面。

现在李远走了,我想我应该把他的旗帜接到手中,扛在肩上,成为灯塔一般的存在,当理学院辩论队面对困难与挑战的时候,我希望我有碾碎一切障碍的自信和能力。

昨天晚上,站在天佑会堂的台阶上。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绝望与悲怆。我感到力不从心,我感到心力交瘁,我感到疲惫不堪。

我不知道李远和贺兴华以及许许多多为这支队伍的建设立下汗马功劳的老辩手们,在许多年前历尽艰辛披荆斩棘的时候,可曾感到自己的无力甚至是无能。我想一定是有的,而且很多很频繁。

我站在天佑会堂的台阶上,一瞬间脑海中仿佛划过了许多记忆。似乎有我在交大论坛打过的每一场比赛,每一次胜利,每一次失败;还有那些所有我准备比赛时去过的教室,查阅过的繁杂资料;还有昔日战友的容貌,李庆彤胖胖的圆脸,池书进瘦削的手指,毛婧一婉约的微笑,平丽琼清亮的双眸;还有一些似幻似真的影像,是我们庆祝每一场胜利的欢呼雀跃,是我们惋惜每一场失败的黯然背影。

只是一瞬间脑海中能否装下这许多记忆。我想是不能的。所以,在那个短暂的瞬间,我的大脑其实一片空白。

身后依稀能够听到别人庆贺胜利的欢呼,眼前是寂静的夜空,耀眼的城市灯光让这个晴朗的夜晚一颗星星也看不到。

在那个一片空白的瞬间。我努力地呼吸,希望让自己平静,希望能够喜怒不形于色,希望能够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希望能够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希望能够隐忍,希望能够坚韧,希望能够压抑心中的愤懑和沸腾的热血。

在那个一片空白的瞬间。我握紧双拳,仰天长啸。那声音嘹亮但不高昂,悠长但不清洌。我多希望我的声音能够刺破云层直达天际,让这些年的积郁,让一腔的忧伤和悲痛,让满心的思念和爱恋,让这长久的压抑,许多年来的无数退让,无数隐忍,藉由这一场比赛的失利彻底爆发喷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寂静的,只有我的胸中一片嘈杂,所有的纷乱思绪从喉咙顺着声音的爆裂而喷发,整个身体充溢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单纯快感。

在那个短暂的瞬间,我想象着自己的胸前纹了一个漂亮的纹身,我想象着自己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个青郁郁的狼头,狰狞可怖。让野性的力量尽情呼唤,宣泄我那些无处安放的青春岁月,释放我那些不能忘怀的美好年华。

在那个短暂的瞬间,我听着的自己的声音震动自己的耳膜,我的胸膛从未如此透明清澈。

在匆匆的总结短会之后,我让自己简单地横冲直撞了24小时,以此来冲淡心中的伤感。

比赛的胜负对于我,真的无所谓。为一场比赛的胜负,写如此长的文字也没有必要。而我又反复写我心中的愤懑与不满,只是因为如此窝囊的比赛,触动了许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积郁。这些压抑和积郁并非因辩论而来,但是辩论一直是我排解这些愁苦的唯一途径,我在辩论场上快意恩仇,我用我的声音捍卫我的信仰,我用的血液浸润我的江山,我用我的双手书写我的天下,我用我的灵魂征服每一个评委和观众。

就这样吧。没了。我会继续努力扛起理学院辩论队的旗帜,成为灯塔般的存在。当理学院辩论队面对挑战和困难,我们将有碾碎一切的信心和力量。

可是你的发穿过了缠绕着手中的吉他
就像这些年我一直背负着对你的牵挂

六个月

虽然现在的时刻已经是十一月一日的凌晨,但是这篇日记仍是十月三十一日的日记,所以仍然以十月三十一的时间来看待这个世界。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六个月的坚持让我得到了一句来自刘毅梵的称赞:“我觉得你最近写的一些东西文笔越来越好了。”

满足,非常满足。

自五月初开始,每天的更新让我常常疲惫不堪,经常晚上坐在电脑前面发呆许久仍是一张白纸。不过坚持还是得到了一些微薄的回报。即使只是简单的夸奖。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文字的把玩上,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胡言乱语。所以我所有的文字,都只有一个分类,那就是疯言疯语。

疯子一般的呓语,就像把一支笔绑在狗尾巴上任由狗甩动尾巴,这支笔在纸上画下的图画。杂乱无章,混沌而没有意义。

大多数时候,我写的东西都是这样的。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如果实在写不出东西,站起身来,掉过头去,抬起臀部,然后把屁股猛地坐在键盘上,不管敲进电脑什么字。看看差不多六、七百字,就Ctrl+S保存下来。就是一篇后现代主义印象派意识流的大作了。

无论如何吧。

博客从20061219日开始写,到现在已经写了快两年,一共有200多篇文章。而其中大约150多篇都是最近六个月写的。

所以这个写满半年的日子,对我而言,里程碑一般的存在。

给自己加加油,继续努力写下去。

有多少读者不重要,只要有一个人来看我写的文字,我也要竭尽全力坚持下去。哪怕一个人都没有,至少还有自己在看。

许多年后,回首这段岁月,至少可以藉由这些或长或短、或整齐或零散的文字,知道自己的这些岁月,不曾虚度。

好玩的事不记下来就会忘了

其实何止是好玩的事,任何事,不记下来,就忘了。

无数次,生活中,日志里,叹息过,感慨过,那些准备永远珍藏的记忆,那些以为会永远记住的往昔,是不是真的永远不会遗忘。

所以,要记下来,才不会遗忘。

昨天。或者前天。1029号那天。

啤酒桶的QQ签名改成了“连专家都成婊子了,我们还能怎样”。我觉得这个签名还是十分有深度的。

大约中午时分。啤酒桶突然说:“我的签名彪悍不?”其实在QQ上大多数人是不习惯使用标点符号的,所以啤酒桶这句话本来没有问号。但是为了让文章更加符合标点和语法规则,我想象啤酒桶的疑问语气,揣摩着添了一个问号。

我考虑了一下,准备说:“十分彪悍。”

四个字和一个句号都已经写在聊天框里了。但是我突然萌生了一个非常邪恶的念头。于是我删除了“十分彪悍”和句号。花了大约五分钟时间,写了下面一段话。

 

何止是签名彪悍

从这个签名

我们能够看到一个人做事很彪悍说话很彪悍

看到他血管中奔涌着彪悍的血液

看到他骨子里透露着彪悍的气息

他有着一个彪悍的灵魂

他的生活态度是彪悍的

他的生活方式是彪悍的

他的生活习惯是彪悍的

他的一切都是彪悍的

 

然后发送了。

啤酒桶想了一下说:“你淫了。”当然在QQ上仍然没有句号,这个句号仍然是我添的。其实他说的是:“你赢了。”至于为什么要故意用如此猥琐的口吻来表述,也许和长时间囚困于网络语言有关吧。

考虑了一下,我又写了下面一句话。

 

能够感到我读这段话时候的慷慨激昂和铿锵有力和掷地有声和抑扬顿挫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啤酒桶说:“好吧,我错了。我再也不去试图雷你了。”

好玩的事。

不记下来。

就会忘了。

好玩的事。

记下来就。

不会忘了。

梨花体诗。

我也能写。

我也纠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就都开始纠结了。可是我还停留在忧郁的水准上,于是决定,从此以后我也从忧郁进化到纠结了。

一开始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觉得这个词很耳熟,应该不是一个新兴词汇。第一反应是某一个常用词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就像“俯卧撑”或者“打酱油”,然后仔细回忆了一下,“纠结”似乎又不是一个常用词。

但同时它又不太像是新造的词,就像“半糖夫妻”或者“正龙拍虎”,因为字面上似乎是有一些较为浅显的含义的。

于是特意跑去翻了一下词典。原来这个词一直在词典中躺着,意思也很简单,只是很少会有人使用。本意就是互相缠绕,翻阅了一些书籍,在“纠结”被引申出新的比喻义之前,它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以“虬枝纠结”的组合形式出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谁是第一个人,以“互相缠绕”引申了纠结一词的新含义。即“使陷入混乱或困惑的状态”。当形容不同的事物时,这个含义还可以被赋予更多的内容。比如形容心情,可以理解成:心情烦闷,不知如何是好。形容做事,可以解释为:事情干得很糟,或动作很奇怪。也可以形容两人的关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退维谷的两难选择。

目前,这个词的意思大概可以翻译成:陷入某种难以抉择的境地而心绪烦乱,形象地说就是五脏六腑都被拧到了一起那种夹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那么我纠结于何处呢?什么境地让我难以抉择而心绪烦乱呢?什么困难使我的五脏六腑都被拧到了一起夹缠不清呢?什么问题让我深陷于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呢?

如果我知道我纠结于何处,那么我就不需要纠结了。如果我知道分歧所在,需要做的就是寻找弥合分歧的方法,还会有什么难以抉择而心绪烦乱呢?如果我知道困难所在,需要做的就是创造条件制造机会结局困难,怎么会使五脏六腑都被拧到一起夹缠不清呢?如果我知道问题究竟是什么,我其实就已经知道了解决的方向,知道了分歧的原因,知道了困难的本质,怎么会深陷于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所以,之所以纠结,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