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在学校的时候,远哥教我说,有朝一日离开学校,带着大包小包走出南门时,一定要停下来,把手里的行囊放下,再转过身来,回头看看那个校门,仔细想想这些年究竟得失几何。但当我真的到了离开学校那天的时候,却匆忙得近乎狼狈。在柯头的帮助下,一人抱着旧电脑的机箱,一人抱着旧电脑的大屁股显示器,在校门外打了一辆车,连个完整的背影都没留下,就拐进茫然的未来里了。其它的行李是怎样从大梵那里搬到交大东路的,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天我的身上有没有带着笔,现在也已经不记得了。但总算是上路了。
这已是第四篇提笔上路,在博客里重新翻出前几篇,原来写第一篇时我已经住在东大桥了。那时大梵说,毕业了就应该尽量住得离学校远一些,这样才能真正从校园的氛围里挣脱出来,才能进入社会,否则就总是被学校里的往事牵绊。所以当我们一起从学校周边搬往东大桥时,他说这件事对我意义重大。
在那之后,我似乎也确实更加自在了。
那时一定是带着笔的,已经在广告门做了五个月的编辑,似乎也确定未来就靠双手爬出的格子来养活自己了。我说就像战士携着剑上路,我提着笔上路。很不幸,后来也就真的一语成谶了,一直都是在靠双手爬出的格子在养活自己。
然后在一个状态待久了,或是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会烦闷无聊。于是就有了停滞、转移和再出发。也就有了第二次和第三次上路。
然后又有了第四次。
我还记得第一次骑自行车到望京SOHO那个盛夏炎日的午后,T恤衫的整个后背都被汗洇透了,坐在办公室采访的时候一个人喝了整整一壶水,采访之后又骑着自行车回到时差空间准备晚上的媒体骑行活动。那时谁又能想到几个月后自己就从一个代写软文的枪手变成现在的样子。
李劳辞职的时候我也是动了心思的,但却没计划着这么快就要有动作。可是事情总是就这样。从前向后看,总是朦胧模糊看不清楚。从后向前看,又觉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现在又要从前向后看了,仍是模糊朦胧看不清楚。
幸好我手里还握着笔。
时间将我们磨得面目全非,只有你的文字还能留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