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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的现实:《魔兽世界》代理权转换始末(下)

文/方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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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城市只是个商人,玩家除了无奈,也只有无奈

说九城不热爱《魔兽世界》,对九城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没有《魔兽世界》,就没有今天威震江湖的第九城市。然而,九城对《魔兽世界》的热爱,却没有体现在实际行动上。但是九城对财富的热爱,却扎扎实实地体现在了实际行动上。

九城在代理了《魔兽世界》之后,就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仅凭一款游戏来支撑其财务健康,是不明智的。这就像只有一条腿的人,虽然这条腿强健有力,但是一旦出现问题,就完全不能走路了。所以,九城并没有止步于《魔兽世界》,而是很快就开始寻找第二条腿、第三条腿。

2004年4月,九城刚刚与暴雪签订了代理协议,打印机的余温还未冷却,同年9月就又拿下了韩光软件开发的《卓越之剑(GranadoEspada)》的代理权。紧接着次年1月又与动力时空签订了《至尊》在大陆地区的运营权。

2005年6月,《魔兽世界》刚刚开始收费运营,7月九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限量公测自主研发的《快乐西游》。同年12月,第九城市与韩国网禅公司(WebzenInc)达成协议,成为由后者开发的MMORPG《奇迹世界(SouloftheUltimateNation)》在中国唯一的代理商。

至此,第九城市短短两年时间已经有5款游戏握在手中,再加上2003年2月就开始运营的《奇迹(MU)》,第九城市已然成为六条腿走路的庞然大物了。

然而随后2005年的财务报告却证明其他五条腿并在一起,也没有《魔兽世界》的一个脚趾头强健有力。报告显示,如果没有《魔兽世界》,这个公司已经毫无悬念地破产了。这份报告让第九城市更加坚定了继续扩张以平衡《魔兽世界》权重的想法。

2006年开始,第九城市又陆续拿下了四款游戏的代理权:4月,成为NCsoft公司《激战(GuildWars)》在中国大陆的唯一运营商;5月,获得HanbitSoft公司《黑暗之门:伦敦(Hellgate:London)》在中国大陆的唯一运营商。07年1月,获得韩国Gravity公司两款游戏《仙境传说2》和《ECOL》的运营商;5月,又将韩国G10公司的《劲舞团2》收归其麾下;还是5月,第九城市获得了EA融资1亿6700万美元,及EA FIFA
Online的代理权。

一个商人赚钱无可厚非,但是《魔兽世界》在大陆运营四年以来,九城的服务却始终没有获得玩家的认可。

第九城市迅速扩张的同时,《魔兽世界》的各种服务却并没有如九城当初承诺的那般兑现,更没有向九城本身一样逐步提升。

随便问一个《魔兽世界》的玩家,他都会如数家珍一般给你历数九城的种种“罪责”:服务器质量问题频发,崩溃事件频繁;在线GM及线下客户服务响应缓慢,承诺多动作少,形同虚设;打击战场挂机、抵制人民币交易、封禁违规帐号等行动,多是雷声大雨点小;官方论坛对玩家的反应的各类问题,也极少给出正面的合理解释,以致不满玩家的谩骂充斥官方论坛,版主更是三缄其口只是不停地删除玩家谩骂,后来干脆就关闭了官方论坛的回复功能……等等。

《魔兽世界》的玩家中间流传这样一个笑话,你写信给GM或线下客服,询问他们除了说“您所反映的问题我们已经收到,我们会及时处理,请您耐心等候”之外,还会说什么,他们会回答你:“您所反映的问题我们已经收到,我们会及时处理,请您耐心等候。”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玩家,除了无奈,也只有无奈了。如果这款游戏不是《魔兽世界》,他们一定早就离去了。

网易?或许只是下一个第九城市。玩家?我们只想安静地玩会儿游戏。

游戏代理权的易手,对于任何一个游戏开发商来说,都将是伤筋动骨的一件事情。暴雪和第九城市之间发生了什么?暴雪和网易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放弃了谁?谁是赢家?谁是输家?

暴雪对第九城市的不满,如今猜测,也许是从2007年开始的。

2007年1月中旬,《魔兽世界》的第一部资料片《燃烧的远征》在北美和欧洲服务器正式上线,4月在台湾服务器也上线运营了,这样一个速度由于汉化的影响也是可以接受的。唯有九城代理的大陆地区迟迟不能上线。

九城给出的解释是审批迟迟未能通过,原因是游戏内容过于血腥暴力,需要进行修改。这个解释在玩家眼中是可笑的,《魔兽世界》此时已经在国内运营了一年多的时间,此时审批部门提出游戏内容需要修改,不禁让人哑然失笑:“一年之前审批部门忙什么去了?”

亦有人从企业运营的角度猜测,2006年底九城开始推广《激战》,如果2007年年初就推出《燃烧的远征》,那么无疑九城旗下的两款游戏将先厮杀一番。而有暴雪的金字招牌在,《燃烧的远征》等到《激战》先赚上一笔再上线,玩家还是会一往无前地涌入《燃烧的远征》。如果两者同时上线,基本可以断定,《激战》必死无疑。

最终《燃烧的远征》在中国大陆上线的时间已经2007年9月了。《魔兽世界》曾经有一句广告语叫做“做别人不曾做过的事”,这句话一度成为一个《魔兽世界》玩家的骄傲,他们籍此看不起玩其他网络游戏的朋友。在《燃烧的远征》上线的时候,这句话被玩家改成“做别人早已做过的事”,以此来讥讽第九城市。

这一次长达九个月的拖延,不仅完全建立了第九城市在玩家心中的不良形象,对暴雪的声誉也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资料片的拖延只是一个因素。更加让暴雪恼火的是,第九城市在2007年5月,获得了来自暴雪最大竞争对手之一EA(美国艺电)约1亿6700万美元的投资,EA将因此持有九城15%的普通股股份。暴雪与EA的关系,多年来一直有着默契的微妙平衡,二者的研发领域很少有重叠,各有所长,所以虽然竞争激烈,却也相安无事。但是如果EA持有九城股份,那就意味着九城的所有营收中,EA都坐享其成,《魔兽世界》当然也不例外。在暴雪看来,这无异于卧榻之侧有他人安睡。

第九城市这次融资,可以说为日后暴雪与第九城市谈判失败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至于网易,早早就发现了九城与暴雪的不合。2008年8月31日,网易宣布获得了暴雪娱乐旗下《星际争霸2》、《魔兽争霸2》、《魔兽争霸3》、《魔兽争霸3:冰封王座》三款游戏的代理权,以及为这三款游戏提供在线多人互动服务的战网平台运营权。并与暴雪成立了合资公司,为以上的所有产品提供技术支持。

这次暴雪没有选择第九城市,就有内部人士“敏感”地指出,09年《魔兽世界》的代理权很可能就要易主了。

2008年11月,《魔兽世界》的第二部资料片《巫妖王之怒》再次被拖延。而几个月之后,第九城市与暴雪的代理协议即将到期,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资料片上线再次遇到障碍,让暴雪对第九城市的信任降到了最低点。

4月16日这一消息公布的前两天,有一封“九城内部邮件”出现在网络上。这封邮件中,九城公关经理陈晓薇指责竞争对手采用非法手段参与不正当竞争。这封邮件是“流出”还是九城故意“放出”难以判断,但是这封邮件基本上宣告九城已经默认丢失了《魔兽世界》的代理权。而所谓竞争对手,当然就是网易无疑了。

其实,在玩家眼中,他们只是想玩一玩暴雪的游戏,至于是第九城市代理,还是网易代理,或是其他什么公司代理,都无所谓。只要让他们能够安静地玩一玩暴雪的游戏。

但是现在看来,第九城市没有做到这一点。

有分析师认为,暴雪和网易合作,通过《魔兽世界》获得的营收将提高20%或更多。网易在2008年8月获得了暴雪信任之后,此次又得到了《魔兽世界》的运营权,向游戏业迈进的脚步也大大加快了。

至于第九城市,每个人都在说:“没有第九城市的《魔兽世界》,还是《魔兽世界》,但是没有《魔兽世界》的第九城市,是什么?”然而,在第九城市自己看来,《魔兽世界》四年来为九城获得了接近3亿美元的收入,失去《魔兽世界》就像一个有很多存款的人丢了工作,旁人看来很可惜,但其实,该开奔驰还开奔驰。

这场动荡,在整个艾泽拉斯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战争中,谁是赢家?网易肯定是赢家了,暴雪也一定赢了,而九城至少现在还不能断言它已经输了。

唯一的输家,就是那些翘首以待的玩家了。第九城市的合同到2009年6月结束,可以预测6月之前是不会开放《巫妖王之怒》资料片,在合同到期之后,网易重新接受,最快也要八月以后了。

而最令玩家担忧的是,网易也只是一个商人,它会不会是下一个第九城市?

完结

《魔兽世界》带来的冲击远远不止几家上市公司股价的波动。它还冲击着我们的国产游戏、冲击着我们的教育观念,冲击着我们的游戏方式,甚至,不经意间,就在一点一滴地改变我们的生活,改变了我们的世界。

代理权易主了,暴雪、网易、第九城市都在处理各自的善后事宜,网易在挖人,九城在留人,暴雪在数钱。不过《魔兽世界》的路还是会走下去,只要有暴雪的招牌在,玩家还是会照样买单。只是这样的动荡,希望不要再来了。

魔幻的现实:《魔兽世界》代理权转换始末(上)

文/方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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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Warof Warcraft)》 ,一款由暴雪娱乐研发的一款MMORPG(Massive Multiplayer Online Role Playing Game即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

早在去年8月,就有传言说网易将要取代第九城市成为这款游戏的大陆代理商。今年4月16日下午三时,这一消息最终被网易证实,立刻在IT界和游戏界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可以用动荡来形容游戏内外的两个世界。

自电子游戏从俄罗斯方块时代诞生以来,从未有一款游戏,能够像《魔兽世界》一样,在现实世界中激荡如此巨大的波澜。

无愧暴雪出品,必属精品 十年一剑锻造《魔兽世界》 

暴雪(Blizzard)娱乐公司是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一家电子游戏研发公司。“暴雪出品,必属精品”是全球的暴雪fans对其十余年成绩的认可与肯定。每一款暴雪制作的游戏,对精益求精的要求几乎达到了苛刻的程度,因而也导致其每一款游戏都要经历数次难产一般的“跳票”才能够和玩家见面。同时也由于暴雪苛刻的品质要求,让玩家坦然地接受了暴雪夸张的“跳票”频率。十五年的漫长岁月,暴雪只制作了3个系列共计十款游戏,每一款游戏都堪称成为游戏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经典巨作。十五年的风雨历程,换得“暴雪出品,必属精品”八个字评价,就是对他们成绩的最好肯定。

今天我们回头追溯《魔兽世界》的历史,也许可以上溯到1994年。那一年,暴雪前身“Chaos工作室”被另一家公司收购,正式更名为Blizzard,在暴雪fans的眼中,这是暴雪辉煌的起点。

这一年,暴雪发行了一款名为《魔兽争霸(Warcraft)》的游戏,游戏中设定了一个名为艾泽拉斯的世界,人族与兽族在这个世界上爆发了战争。这款游戏被评为该年度最佳多人联机游戏和最佳在线游戏。当时暴雪肯定是没有研发《魔兽世界》的设想,然而我们今天在《魔兽世界》中见到的庞大瑰丽的世界就是在这款游戏设定的“艾泽拉斯世界”上逐步添加完善而成。

1995年《魔兽争霸2(Warcraft II)》上市,次年,暴雪趁热打铁推出资料片《穿越黑暗之门》。

此时,魔兽争霸系列游戏已经成为风靡全球的游戏。《魔兽争霸2》及其资料片也奠定了暴雪在游戏业内的地位。如果说一代模仿痕迹还很明显的话,二代游戏已经形成了暴雪自己的风格。由此作开始,暴雪确立了新的操作体系:左键选取、右键移动;“战争迷雾”的概念也被暴雪首次应用到即时战略游戏中,这一设定让游戏的战场形势变化和战略战术变得丰富起来。暴雪确立的操作体系,及将“战争迷雾”引入即时战略游戏的举措,后来被大量同类游戏借鉴,俨然成为同类游戏的行业标准。1999年,暴雪又推出了突破局域网使玩家能够在广域网联机对战的Battle.net,并发行了对应了《魔兽争霸2》战网版。至此,这一款作品被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暴雪出品,必属精品”的赞誉也逐渐被玩家叫响。

2002年7月,暴雪发行《魔兽争霸3(Warcraft III)》,次年7月发行资料片《冰封王座》,将魔兽争霸系列推向一个巅峰。随后几年数次版本更新反复了调整平衡性,开放的地图编辑功能使得玩家能够参与到游戏内容的扩展中,竞技游戏也在魔兽争霸的推动下走向规范化职业化的道路,所有这些让这款游戏流行了长达5年时间,并且一次次地焕发生机。

《魔兽争霸》系列对于暴雪的意义还有很多,那又会是另一篇文章。

对于《魔兽世界》来说,《魔兽争霸》系列的意义在于,三代游戏及它们的资料片为今天的《魔兽世界》构筑了庞大的世界架构、设定了丰富的故事背景、埋伏了纷繁的种族矛盾、刻画了鲜明的人物形象。正是《魔兽争霸》系列历经十年的漫长发展,让当初那个人族和兽族厮杀的狭小战场,成长为一个拥有巨大而完善的故事背景和庞大的历史架构的魔幻世界,这个世界中有着完整的世界设定、堪称史诗的主线故事。

2004年11月,《魔兽世界》在美国发行,随后进入漫长的内测和公测以及反复调整的阶段。次年6月7日开始收费。如果这一天算做《魔兽世界》正式运营的第一天,那么这一天距离暴雪宣布《魔兽世界》的开发计划之时,已经过去了近两年。

而按照暴雪的习惯,当它宣布一款游戏正在研发中,那么这款游戏的研发已经接近尾声了。根据数年之后从暴雪内部泄露的原始资料来看,暴雪最早可能从1998年前后就已经在策划《魔兽世界》开发了。这些资料包括暴雪早期的人员调动、《魔兽争霸2》时代的原画设定等等。

从1994年到2004年,暴雪用十年时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游戏工作室成长为全球领先的游戏制作公司,“魔兽”的故事也在这漫漫长路中逐步发展,2007年和2008年暴雪分别发行了《魔兽世界》的两部资料片——《燃烧的远征》和《巫妖王之怒》,最终让《魔兽世界》戴上了全球第一网络游戏的桂冠。

《魔兽世界》和暴雪其他作品一样,成为其后同类游戏的制作标准。包括游戏界面、操作方式、升级方式、副本概念等等一系列内容,都被其后的同类游戏模仿甚至抄袭。如果说暴雪创造式地制作了《魔兽世界》并使其成为标准,确实夸张了,因为许多元素并非暴雪发明;但它们却在暴雪手中发展进化臻于完美,天衣无缝地带给玩家乐趣。

十年一剑,暴雪就这样锻造了《魔兽世界》。

九城破釜沉舟,背水而战 孤注一掷斩获《魔兽世界》 

2003年以前,九城只是一家经营着虚拟社区的小公司。2002年7月,九城与韩国Webzen公司合作,成为后者研发的网络游戏《奇迹(MU)》在中国地区的独家代理商。从此开始向游戏代理商转型。但是和盛大等位于第一集团的大型游戏代理商相比,九城的力量依然是微不足道的。

2003年初,暴雪宣布了《魔兽世界》的开发计划,国内多家游戏代理商纷纷行动,希望能够获得这款游戏的大陆代理权。在“暴雪出品,必属精品”的光环下,暴雪的游戏永远是玩家最大的期待。在代理商的眼中,这款游戏的代理权,无疑将会成为一个金饭碗。而九城后来的成功也印证了这一点。

但是,最终获得了《魔兽世界》代理权的第九城市,却一点也不轻松。根据2004年2月3日第九城市与暴雪签订的协议,第九城市将获得4年的授权在大陆地区独家运营《魔兽世界》,但是必须在2月就要支付300万美元授权费,随后在游戏正式收费之前,必须支出680万美元用于某些特定活动,四年的版税总额约5130万美元,此外还需要支出不低于1300万美元的市场推广费用。

这份协议表明,运营《魔兽世界》4年,九城的运营成本不会低于6亿人民币,四年分摊下来,每天的成本大约40万人民币,如果按照游戏充值卡分销渠道折扣为7折来计算,第九城市每天至少销售价值60万人民币的游戏充值卡,才能不赔钱。再加上支付暴雪22%的销售分成和九城自身的日常开销,分摊到四年的时间,《魔兽世界》的运营成本远远超过每天60万人民币。

第九城市在2004年融资数额仅为1.03亿美元,如此庞大的运营成本对于九城来说,基本上是拼尽了身家性命。成则拨云见日,败则翻身无门。

然而,《魔兽世界》究竟能否在大陆获得成功,当时在业界并不看好。

之前大陆玩家接触的网络游戏均为韩国、日本或国产,游戏内容以升级“刷”怪为主,游戏缺乏完整的故事背景,平衡性设定大多存在漏洞,生命力短暂。后被玩家戏称为“泡菜”游戏。

《魔兽世界》之前曾有过一款类似游戏,UBsoft发行的《无尽的任务》。这款游戏同样有着完整的游戏故事和庞大的世界架构,游戏内容也不再是单调枯燥的杀怪掉宝,而是以玩家交互完成NPC交付各种任务为主。这款游戏在世界其他地方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但是在中国大陆地区却淹没在各种泡菜中,最后夭折了。

《无尽的任务》的失败,让国内诸多游戏代理商在面对《魔兽世界》时心存余悸。没有人知道接近1亿美元的巨额投入是不是会打水漂。即使有着“暴雪出品,必属精品”的美誉,也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在“泡菜”满天飞的游戏环境下,《魔兽世界》能够成功。

就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第九城市当年压上身家性命的一场豪赌,事实证明,九城的赌注压对了地方。

2005年4月26日,是《魔兽世界》在大陆公开测试的日子。这一天全国大大小小的网吧几乎都坐满了等待服务器开放的玩家,大家几乎不知道“第九城市”是个什么东东,全都是冲着“暴雪出品,必属精品”的金字招牌而来。当晚,所有开放服务器都因为同时登陆的玩家数量巨大,所以需要排队进入。同时由于公测帐号有限,很多帐号都是几个朋友共同使用,因此当晚参与公测的玩家,很多人都重复着这样一个过程:登陆、排队30分钟、上线、玩5分钟、被朋友甲踢掉、再登陆、再排队30、踢掉朋友乙、玩5分钟、再被朋友丙踢掉。即便如此,玩家的热情丝毫没有减弱,所有人都被这个宏大瑰丽的世界震撼了。

2005年6月6日,《魔兽世界》在大陆开始收费运营。30元点卡可以换取66小时左右的游戏时间,约合0.5元每小时。这个价格相比于当时其他的收费网络游戏,是比较昂贵的。因此,收费运营后是否会有大量玩家流失又成为九城面临的一道难关。但事实却再次见证暴雪的金字招牌。

短短四年时间,九城已经一跃成为游戏代理界巨头。根据第九城市2008年第四季度财务报告,仅这一个季度,第九城市净营收就高达4.051亿人民币。其中由《魔兽世界》带来的营收约占90%.这样的收入还是在新资料片迟迟未开,玩家严重不满,流失玩家数量激增的情况下完成的。

至于暴雪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盛大等一线代理公司而选择九城这样的二线公司,原因肯定有当时那些一线公司出于自身的种种顾虑而有所畏缩,从暴雪的角度来看,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避免出现游戏代理商的垄断格局而做出的选择。

孤注一掷,第九城市就这样发家致富。

(待续)

 

提笔上路

就像战士携着剑上路,我提着笔上路。笔就是我的剑。

这个题目已经在我脑海中徘徊太多日子了。

我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但我没想到到会来的这么快。

我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开始,因为我还没准备好,但是心中却拥堵着无数的声音,它们大声说:上路吧,提着你的笔,这就开始。

于是我就开始了。

 

但是我却不知道从哪开始。318日放下笔时,就已经发生了许多故事,但是没有写;在那之前,仍有许多故事,但是也没有写;在那之后,又发生了更多的故事,但是依然没有写。

每一天,我都有机会有借口让自己提着笔重新开始,但我都觉得这时机仍然未到,我觉得我还可以再等待,再积蓄,再打磨,再锻造。于是,每一天,我都有重新开始的冲动,又每一天说服自己忍耐。

今天为什么就忍不住了,我也很想知道。不过大多数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毫无理由地突然就不想写了,然后又毫无理由地突然就决定继续写了。

或许最终触动我内心深处敏感的软肋的人,是那个没有留下姓名的过客。不经意的惊鸿一瞥,仿佛一支冷风刺穿我的身体,微微凉意透过胸膛,引动了某些自己都不曾了解的秘密。然后,就决定开始了。

 

开始是开始了,但是从哪里开始?又去向何方?最终到达何处?没有答案。

但是,我还是决定上路了。就像一片落叶,抛入风中,肆意飞舞,飘往四方。

就像我至今仍然记得的,那阴霾的雷电交加的海面,还有我们穿过那夹缝的海峡。没有人知道彼岸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穿过海峡是否会有更加险恶的未知等待我们,但是我们依然将自己浸润在风浪中,享受那海风拂面的清凉与畅快。

 

凌晨三点,我坐在电脑前面。平时也经常会熬得很晚,凌晨四点,或者更晚。从晚上十一点一口气工作到早晨八点的事情也干过。

今天不同,我不需要题目,也不需资料,只需要想到哪就写到哪。这杂乱的文字只是一个稀里糊涂的开头,所有的故事都只是从这里开始,明天才是一步一步的未来。所以,我可以信马由缰,松开双手,闭上双眼,让手指随意地在键盘上跳动。

文字像音乐。我觉得那些美妙的文字,从键盘流出的时候,那声音一定能够像美妙的音乐一样跃动着穿透耳膜。

信马由缰。我喜欢这个词。

 

突然发觉已经5月了。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从过去,从当时,从现在,从未来,那都是一个值得回忆的月份。还有4月。还有6月。还有每一个月。只要我提着笔沿着大道边走边写,每一天,都会有美丽的风景值得铭刻。

突然就不想写了

总会有这样的日子,心中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却嘈杂地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写与不写,其实也没什么界限。

写下了,也只是一段谜语,谜底只有我知道。

不写,就没有谜语,也就没有谜底。当然我知道,谜底还是在我心中。

就是这样。

 

我知道有一些朋友每天在看我的日志,我也一直很努力地写。只是很惭愧,从写博客的时候开始,我就不曾想到我的文字会写给别人看,因而总是随心所欲词不达意胡言乱语,而且干脆分类就分了一类“疯言疯语”,所以常常照顾不周。

倘若真的从此不写了,喜欢这些骚包文字的朋友,也许会觉得有些遗憾。

但其实我觉得,许多看起来我们很喜欢的事,就像咸亨酒店的孔乙己,有他时,平添许多欢乐,没有他,也就那么过了。

每天在看的朋友,感谢你们长久以来默默的支持。偶尔来看的朋友,感谢你们随时带给我的惊喜。

 

明天还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希望明天还有,我也不想就此谢幕。我还说要写十年呢。

也许等想写了,我会写篇特好的出来。

但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没有遗憾

当然不可能了。就像没有逃课、挂科、谈恋爱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一样,没有遗憾的人生,也是残缺的人生。

前几天跟朋友讨论“打鼾”一事。发现如果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比如他叫做鼾先生,无论他打鼾多么厉害,这个词也绝对不会出现。而如果有两个人,那么另外一个就会指责鼾先生打鼾很严重。而鼾先生必然不承认,认为是另一位的错觉。之后的结果就是不打鼾的那一位搬去地球另一边以躲避鼾声的袭扰。如果地球有三个人,那么就会诞生一件神奇的事物:民主。在另外两人的共同指责下,多半是鼾先生搬家到地球另一边去了。

这个故事移植到和“圆满”上来,就意味着如果只有“圆满”,那也没有“圆满”了。只有当足够多的“遗憾”出现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圆满”存在。

是“遗憾”在平坦旅途中留下的一个又一个沟沟坎坎才让这人生颠簸起伏,才让沿路的风景不只有平静的麦田,也有了高耸的山峰和深邃的天堑,才让我们在一路风尘中品味了酸甜苦辣,才让这漫漫长歌时而激昂时而婉转在梁上袅袅不息。

今天去花七块钱买了个灯管,把屋里的顶灯修好了。自 28日以来,在度过了多达37个伸手不见黑夜的五指之后,房间里终于重见光明。然而我最迟410号就要搬家了,现在修好这个灯,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哪根弦搭错了。一边为了节省七块钱忍受了漫长的黑暗,一边马上就要搬走了却把它修好了。

也许是在一个新的开始之前,希望能够不留遗憾吧。

我用力按着胸口,我能够感觉到胸膛中奔涌的热血几乎就要喷薄而出。人在绝望的时候会向神求助,神在无助的时候会掐算命运,命运不知所措的时候,又该向谁寻求帮助呢?我多想感叹这造化弄人,让这人间之事难以圆满。原来遗憾,才是这世上最美的风景。

古今科考无数,状元之才多如牛毛,其中几人的姓名还能被今人记起?惟有落第张继留下一篇《枫桥夜泊》被千古传颂。

那些被永刻心间的记忆,都带着痛楚。

其实,遗憾一事,也难决断。我却以为,只要为之尝试了,努力了,便无憾了。至于成败,则是另一段故事。那是一段交给命运书写的故事,已非人力可能掌控。造化弄人之时,或有些许无奈,也未可知。

送走了豆包,打扫了房间,扔掉了积累了半年的各种饮料瓶子,窗台地板床底统统擦洗一遍,修好了顶灯,完成了拖了三个星期的稿子。

豆包对我来说,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它在我搬家之前离去,虽然遗憾,却也没有遗憾了。

下一段路,我已打点好行囊,即将独自踏上未知。

见到了想见之人,说出了想说的话。便已没有遗憾了。

余下的,是在那一路风尘中,策马扬鞭,奔驰在时光之侧。

 

我是风中的落叶 看我如何飞翔

我已不再年少

“我已不再年少,但是依然轻狂”和“我依然还年少,但已不再轻狂”两句话之中,那句显得更深沉,更沧桑,更悠远,更疲惫呢?我问自己。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很好,没有风,温度也适中。让人感到春天终于踏踏实实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一扭一扭地蹬着车子,迎着九点半的阳光飞驰在平安里西大街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看着路边穿短裙的女孩,看着跑车里涂着猩红唇膏的少妇,看着交通协管员挥舞着小旗儿煞有介事地指挥着自行车和行人,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第一句话。我已不再年少,但是依然轻狂。紧接就蹦出了第二句话,我依然还年少,但已不再轻狂。

两句话似乎都描述了的现状,但是哪个更准确呢,我却不知道了。

有时候,我总是摆出一副很老成的模样来,仿佛参破这滚滚红尘,世间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开口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如何如何。看上去好像成熟老道,其实心中却是十足的正强斗狠,活脱脱的轻狂竖子。

而有时候,我却张扬着一个孩子的无知和懵懂,无视周围一切的诱惑与挑逗,只为了单纯的目标竭尽全力。看上去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少年,其实已经清晰地辨别了真实与虚幻,清楚地知道路在何方。

人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

就像追女孩的时候法则一般,女孩说坏就是好,说别就是要。说这件衣服好贵啊,还是别买了,那基本上就判了信用卡的死刑。

男人也是一样。男人说你真漂亮,别怀疑,他只是恭维。男人说你不胖,这句话尤其不能信。男人说没事一点也不贵,这件衣服我买了,那基本上也就宣判自己要吃半个月的馒头夹豆腐乳了。

似乎还是和动物交流更加容易一些。它们从不和你猜谜。

于是就会有疑问,找个女朋友,还是再养一只仓鼠。

昨天有朋友问我,还会再养一只仓鼠么?我说不会了。我接着还想说:你还记得一个人就像一本书么。一只仓鼠也是一本书,遗失了就无可替代。可惜你挟着报纸冲进厕所大便去了。还连续去了两次。之间没有间隔。我到现在也没有理解你是怎么做到连续上两次大号的。

也有朋友说两件事可以同时做。

我笑了笑,却没有出声。也就没把“呵呵”两个字打进聊天框里。

再养一只仓鼠实在是简单得很,只要把笼子再洗刷一遍重新组装起来,十块钱就可以买一只活蹦乱跳的回来。

另一件事却不那么容易了。也许只是又多一张好人卡。虽然已经很多张了,但是再多一张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山鸡说开口就有50%的机会成功,不开口就没机会。

但是开口就有50%的机会失败,不开口就没这个担心。

究竟是应该不再年少但是依然轻狂呢,还是竟该依然年少但是不再轻狂呢?或者干脆,就年少轻狂吧。

我记得昨天下午大扫除,叠被子的时候找到了一枚一块钱硬币。这个时候也许应该让它出场。

粉笔

很多时候,某一种职业,或者某一类人,都会伴随着某件标志性的物品一同出现。提及这种职业或这类人,就必然要提及这件物品。

比如红军和草鞋。但凡歌颂我们伟大人民革命军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肯定会在草鞋这类东西上做文章,诸如老妈妈亲手编的草鞋送到小战士手中,或者某位老总的草鞋破得只能趿拉在脚上也要把新草鞋让给受伤的警卫员,等等。

再比如学生和眼镜。自上高中开始,我就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带眼镜。大家聊天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最近度数又增加了多少。每到这时,我都很羞愧地合上嘴巴,听大家交流他们的近视眼。

还有父亲和胡子,母亲和白发。之类的。很多很多。

粉笔这件物品,我一直以为只 和老师有关。后来才慢慢发现,原来粉笔也常常和乞丐一同出现。

小学时候每次写《我的XX老师》这个先填空再作文的题目,一般都会填语文老师或者数学老师这种用粉笔特别多的。因为这样才会写到他们写板书十分辛苦,写到老师们湮没在粉笔灰中十分让人心酸,写到粉笔灰落在肩膀落在头顶隐约中华发丛生令人痛惜韶光易逝。

如果写体育老师或者音乐老师,就没有这种煽情的情节了。

还有一方面的考虑就是出题人总是语文老师,因此选择语文老师比数学老师还要更多一些。

印象中,似乎每次优秀作文展览时,都有《我的语文老师》。当然也不能少了《我的母亲》、《记一次义务劳动》这样的主旋律作文。而我的《第一次偷地瓜》总也上不了榜。

因为选优秀作文总是老师自己说了算,所以在那少年的心中,老师的权力几乎是至高无上的。我曾经一度以为老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人物了。

小时候在外面被欺负了会说:你等着,我回去找我爸。因为在家里老爹最厉害。后来才明白原来自家的老爹管不了别人家的孩子。开了一点窍之后,再被欺负了就会说:你等着,我回去找你爸。果然对方就软了。

等到上了学,这句话就变成了:你等着,我去告老师。

老师的地位如此,因而粉笔在我心中,也就无比神圣了。说来也十分惭愧,高中之前从来也没有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而且,每当科代表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替老师留作业的时候,我都觉得,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遗憾的是,年少轻狂的日子总要来临的。突然有一天,我就发现,原来老师也不过如此,原来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也没什么好玩的,原来粉笔灰落在衣服上特别不好拍掉。

后来上了大学,老师们用一种叫做多媒体的地精科技。其实就是一个投影仪加上一个幕布。小学就见过了,虽然设备换了,内容却还是那个模样。

也许是电脑上的PPT太快餐了,以至于我对依赖于地精科技的老师都不怎么欣赏。反而是坚持和粉笔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老师们,深得爱戴。

曾经写过的龚漫奇。还有其它一些。可惜名字都忘记了,因为都没有怎么见过面。

从粉笔到投影,从黑板到幕布,从灯泡昏黄的光线下走到灯管豁亮的光芒中,从冬天早起吹火点炉子到夏天教室没人也开着六台电扇呼呼吹,老师们把头发讲白了。这让人心痛。

然而更让人心痛的,却是学生们把头发学白了。

当我每次经过西直门或者北京站或者王府井或者其它什么地方,看着一个个年轻的男男女女蹲在整齐的粉笔字后面,窃窃地说自己需要6块钱饭钱时,我不禁会想,粉笔呵,你竟然沦落到这般田地了么。

很好

首先感谢金琳的题目。

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刚删除了大约500字的内容。因为我觉得跑题了。

家里有一个锻炼身体的小器材,我指的是父母家。姑且叫它拉力器好了。它的模样描述起来十分费力,就不描述了。它运作的效果大致如下,当你按照它所要求的模式发力时,它的一些零件会沿着类似标尺的部位发生位移,并且不会归位,以此来标示你力量的程度。当下一次发力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一次的力量是否达到了上一次的程度。而当你下一次用力更大时,零件会继续向前位移。为了让自己更有成就感,所以每一次都拼命用力,希望能够超过上一次的成绩。

这种类似挑战记录的模式,让我为了引体向上及格而练习臂力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

而最近的日志,似乎也变成了这个模样。写过了一篇好的,下一篇就想写得更好,至少要写得差不多好。

然而写有内容的文章是需要刺激,但是最近的刺激却越来越少了。当然也可能是我越来越麻木了?

所以,在总想超越之前的心理驱使下,产量直线下降了。

上个月开始请朋友们出题,我发现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每次拿到朋友的题目,我的大脑里的小飞轮都像打了鸡血一样飞速旋转。那些题目让我回忆过去,观察现在,遥望未来。一次又一次地在突破。
但是这件事也很危险,我如果能在一天之内很轻松地把朋友的题目写得非常好,我也不用经常在这里扎马步了。我总是担心请朋友出了题目却没有写好,伤了好的题目,伤了好的朋友。

所以,很快,又在总想超越的心理驱使下,产量继续下降了。

我开始担心,十个月的坚持,会不会像过去那样,从日记变成周记,再变成月记,最后就等下次重新开始了。

写完这很长很长的字,我发现又跑题了,但是我不想再删除了。就让它留在这里凑字数吧。

 

原来我需要的不是一个题目,而是一个题目激发我对生活的思考。

拿着“很好”两个字,我开始回忆它的来历。开始观察周围和它有关或无关的一切。

我下班时路过一个中学门口看见学校里的小混混傻乎乎成群结对地站在路边装牛B。觉得很有趣。想起小时候自己曾经也觉得拎着砍刀在大街上横着走路很帅。又想起有两个朋友,都是在外面混的,一个后来洗手现在在北京闯荡如今也算小有家业,一个没洗手最后在街头扑了。两个人同岁。

“多大了还学人家装混混?”独自等待里有这么一句台词。

从西直门上拐下来,猛然发现原来破烂不堪的高梁桥斜街竟然被修得那么宽。我大一才来的时候,街两侧卖廉价箱包皮鞋的铺子就扯着喇叭喊“紧急拆迁,疯狂甩卖”。这一喊就使四五年。直到我都离开学校了,拆迁的通告才贴到各家店铺的门上。而这一拆,却又拆了许久。直到现在,还可以看到南门外面有一家新疆什么什么的馆子孤零零地矗立在几条公路的包围之中,八面临街的房子不知道房租几何。

其实路修那么宽有什么用呢。现在嘉茂下面那一段,四分之一是地铁的工地,四分之一被当作停车场,四分之一是等公共汽车的人不肯站在路边偏要抢到马路中间去,还有四分之一用来跑车。工地、行人、汽车、停车场交融混杂在一起,简直就是一个没人管的大广场。

我记得我还看了很多东西,昨天看到的。因为题目是昨天出的。也想了很多,只是现在都忘了,也许跟这会儿饿着肚子有关。

总之这文章是没写得很好。

不过请朋友出题这件事,却是真的很好。

然而我又开始担心,每次都这样敷衍,会不会没有人愿意给我出题了。

 

大约是初中的时候,看凤凰台的老窦酒吧,有一次请了冯小刚。他们说戏不够段子凑。就是戏演得不好,可以在戏里讲段子来凑合。

所以我也讲个段子。

有一些日子。有一天约了大梵七点吃饭。恰好当天又稍微加了一点儿班,从东四十条出发已经六点二十了,于是把车子骑得飞快。在肉饼店见到大梵的时候,我按住他的肩膀义正词严一脸严肃地问他:“大梵,你说我这身上奔涌不息的,还是当初那一腔热血么?”他一脸错愕,飞速地分析着这问题中可有什么陷阱,摆好了防御姿态,他说:“是啊。”

我一声断喝:“错!那奔涌不息的,是大汗淋漓。”

 

再次感谢金琳友情赞助的题目。

独来独往(2)

写下这个题目,保存的时候发现原来已经写过这个题目了。翻开原来的文档看了看,似乎和今天想写的内容差不多。无非就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东奔西跑看上去很快乐很充实其实内心很孤独很寂寞。

在外面跑了一些日子,新认识了一些朋友,发现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情结。这个情结也许不能被准确地用一句话浓缩出来,但是从言谈举止中总是会反复地流露。它可能是一个人生态度,一种生活方式,或者其它什么。

可能独来独往这个题目,就是我的一个情结。翻来覆去想说的,就是那点事。仅此而已。

踌躇了一下,加了括弧写上2。虽然和半年前的没什么联系,但是不肯修改这个题目,也只好这样了。或许以后还会写34567之类的也说不准。

最近开始骑车上下班。远哥的破自行车。我本来也是有自行车的,只是放在学校里许久不骑,慢慢地就找不到了。开始还留着钥匙,琢磨着也许哪天还能再次相遇,但是因为许久也没有再次相遇,慢慢地钥匙也不知哪去了。

最近春天来了,看着远哥在大洋彼岸快要开上四个轱辘的车子了,便厚着脸皮把他留在这里的两个轱辘的车子要来了。趁着天气和暖,没有什么风,抓紧时间在夏天来临之前骑几天车子省些地铁公交的车票钱。也好给喜欢的姑娘买上二尺红头绳什么的。

于是每天早晨九点钟,从学院南路向东,沿西直门北大街往南冲上二环,再从官园桥下左转。沿路直线向东,一路狂奔到东四十条。每天下午六点钟,再从东四十条沿路直线向西,一口气杀到官园桥向北,在复杂的西直门立交桥上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交大东路。最后的最后,再溜进一段狭窄漆黑的胡同,到家。

说得挺热闹。其实也挺热闹。早晨迎着朝阳,灿烂的日光从右前方照来,暖和得很。下午刚上路的时候追着夕阳,伤感的暮色从左前方慢慢笼罩,让人不由得就加快脚步归心似箭了。前一阵子还戴着手套裹着围脖,到了公司都是大汗淋漓,贴身的衣衫都湿透了。这几天不戴手套了,也不戴围脖,一路狂奔到家,还是水里捞出来一样。每晚第一件事,就是洗个热水澡换了衬衣衬裤。

说得再热闹,其实也没那么热闹。每天不辞辛苦地蹬上两个小时自行车用来上下班,和坐地铁和公交的时间差不多。四块八毛钱和一身大汗以及每天洗衣服相比,究竟哪个更合算,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差那几块车钱,虽然我还欠着很多朋友的钱。

之所以每天骑车吭吭哧哧来来回回,只是想让自己在移动的时候找点事做。而不是对着地铁漆黑的窗外发呆。

骑车的时候,我有时会骑得很快,听风的声音在耳边呼啸,有时又骑得很慢,看天边的云沿着天幕轻轻游走。当然,上班的时候一定得快快地骑,下班了可以慢慢地骑。寻找这快快慢慢的乐趣。其实这快快慢慢又有什么乐趣,只是自己逗自己开心而已。

我偶尔会一边骑车一边唱歌,走路的速度太慢,旁边的人也许会和你同路半天,唱出声来多尴尬。骑车就不同了,除非是红灯大家都立在这里,同行的人都是一闪就从身边过去了。于是我偶尔会唱歌。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小声哼哼。各种车的马达轰轰地响着,喇叭也吆喝个不停,基本上我也听不见自己唱歌。不过我还是会唱,反正只是逗自己玩,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西直门立交桥上绕下来,有一段不算陡的坡,但是在我每天走的路上已经是最长的坡了。我喜欢站起来张开双臂让车子自己溜下来。每天晚上到这里的时候,身上的汗已经把内衣浸湿了,逆着风从桥上冲下来,冰凉的空气顺着衣服纤维之间的缝隙鼓进外套,钻进已经粘在一起的皮肤和内衣之间。然后我就会狠狠地打一个冷战。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想你的时候,我会打个喷嚏,假装你在想我,我就这样,哄着自己开心。很久以前,我也自言自语地说过这句话的,如今想起来,似乎很久没有假装打过喷嚏了。即使在狠狠打冷战的时候。

其实我还是一个很胆小的人。我到底还是没有胆量把我真正想写的事情写下来。蹬着车子甩在身后,让它随风散去,也许更加省心。

有朋友总说自己很傻,每当她说自己很傻,我就说其实我也特别笨。

其实,又是其实。其实我觉得自己挺聪明。原来,再是原来。我不仅特别笨。

竟然已经三月了。

豆包 · 最终章

要不要开始呢?我这样问自己。从哪里开始呢?我又这样问自己。到哪里结束呢?我再一次这样问自己。

记得给豆包写第四篇文章的时候,我曾说要为它写十篇,以感谢它的生命与活力。然而自去年十一月以来,我的生活逐渐变得稳定,人也就慵懒了。谁曾想,再提起笔来,竟是要写下这故事的结局。

很久很久以前,朋友看我给豆包写些小文,问我怎么不拍些照片呢。我说倘若有相片,也许将来留在记忆中的就只有相片上的豆包,却没有那个无视所有友善交流只对食物感兴趣的豆包了,若是这样还不如不要照片。

其实我心中还是很想为它拍些照片的。前几日因为公事把公司的相机带了回来,顺手也就胡乱拍了几张。因为凑得太近,它把鼻子都顶到了镜头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斑点。谁知道,这一段轻灵的咏叹,竟成绝唱。

星期三的早晨,我塞了几颗花生给它,看着它抱着果仁吃得咔咔有声。我说星期六给它打扫笼子,更换木屑,再去新买一包浴沙洗个澡。可是刚到星期四,早晨起来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它在木屑中翻滚的沙沙声,也没有看到它像往常一样扒住笼子把鼻子拱到外面来要吃的。我只看到它缩在小房子里,浑身发抖。

我把它托在手上,它想站起来,却总是扭着身子,一用力,就摔倒了。

我剥了瓜子放在它嘴边,它张开嘴咬住了,却只有咀嚼的动作,一口也吃不下。

我知道,豆包要不行了。

虽然这是早晚的事。但是……

在我最艰难的那些岁月,有许多朋友与我携手并肩,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我摆脱那垂死的绝境,豆包就是其中之一。它在最黑暗的时刻来临,陪伴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守望,期待拂晓的曙光,看着我在绝望中涅磐,陪着我在寒冬中蛰伏,它等得到我破茧化蝶,却等不到彼岸的花开成海。

提起笔来,我想,我一定要把这最终章写好。然而,文字却不是倾注了感情就能写好的。我会写得很用力,但却写不到最好。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提问。要不要开始呢?又从哪开始呢?再到哪里结束呢?

自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以下,这人间的悲欢离合就充溢着时光的马车,在悠远的车辙上篆刻下世事的忧伤与快乐。生死一事最难参破,纵然心知彼此不过是彼此的过客罢了,然而离伤总要时时刺痛心底。

自日月盈昃辰宿列张以来,人生之事往往不得圆满。相爱之人终究要分离,相守之诺注定要背弃。雷峰塔下镇守着千年的凄婉,银河星畔割断了万世的离愁。我本该淡泊宁静,身似磐石心如止水,然而,星期四晚上我捧着豆包冰凉的身躯,呆呆地靠在窗台上,不知该想些什么。

有太多话没有说,太多字没有写,太多情绪没有宣泄,太多往事没能尽叙。只是,写下去,又到哪里结束呢?

人们说如果爱请深爱,那是何等的勇气和胆量,才能让我们为一个人投入全部的力量去付出。偶尔也会吸烟,我会深深地,用力地,吸进去。让伤痕永刻心间,每每拂过,都痛彻心扉。

如果这故事,已写到了结局,倘若这回忆,已注定要分离,我只希望,你笑着离去。

我会把你放进你最喜欢的薄荷口香糖盒子里,抛在通往四方的铁路上,总会有更美好的远方等待你我前去开拓。

是的,这故事,永远没有结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