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写

昨天立春,早晨打开手机看日历时还记得,关了日历就忘记了。小时候听说立春这一天能把鸡蛋立起来,试过很多次也没有成功。

今天又重新记起来,便想写点什么,又实在懒得写。心里不够静,很浮躁,没有条理,混乱无序,杂乱无章。就像一团乱麻没有头绪,一堆的声音堵在喉间,不知如何发声,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让自己静下心来呢?我摸着下巴问自己。

下巴上的胡子又冒了头。回了北京只刮了一次胡子,是1号中午匆匆忙忙刮的。明天开始上班,要早点起好好洗个澡再刮刮胡子。

也许按计划做事,能让自己静下来。

此时的浮躁,也是因为自己没有按计划做事。因为外力的诱惑偏离了既定的方向。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恶魔,所谓操守,是因为诱惑的程度不够大,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高。

我并不惧怕诱惑和背叛。只是有时候,它们来得太容易了。于是,就让自己陷入了一些混乱。

所以,混乱中,不太想写。也写不清楚。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有些迷失方向。虽然生活表面看起来一如平常,还是上班下班工作吃饭,但是平静的水下,却隐约有着焦躁和不安的暗流在涌动。

晃了晃脑袋,想起原来对自己说过的话:把自己不需要的思念统统阉割,然后心无杂念的向前走。似乎找到了答案。

应该阉割得再干净一点,把精力集中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是这样的。

渔阳鼓动天方醉 督亢图穷悔已迟(2)

先回答问题,(1)在哪?(1)在http://fangtudou.com/?p=529

 

又去了雍和宫,没有燃香。

在北京的时间并不长,去过的地方也并不多。但是回忆却拥挤在这个城市的许多角落。也许闹市中某个街角的一间小店,就可以扯出一段蹉跎岁月和一串哀戚往事。

行走在雍和宫前的甬道上,香客并不算多。还依稀记得上一次来,人是很多的。香炉中的香太多直接燃出了高窜的火焰,敬香的人们手捧燃香都无法靠近,只得远远地抛入炉中。

也依稀记得上一次是写过一点东西的,翻开博客找了出来,原来两年前的文字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看来两年时间,并没有什么提高。

当时这个题目,与雍和宫没有一点联系。这是鹿鼎记第四十一回的题目。渔阳鼓动是安禄山造反的典故,书中借喻吴三桂起兵;督亢图穷是荆轲刺秦王的典故,书中暗指归氏一家行刺康熙。那时仿佛只是恰好读到这一回,就随意填上了这个题目。足见我早就是文不对题的人了。

 

时隔两年多,重新跨进雍和宫的门槛。昔日故人却成陌路,免不了生出一番物是人非的感慨,慨叹那年年岁岁的人面桃花和岁岁年年的墙里墙外。

站在大殿前,看着那袅袅青烟,恍惚中我竟觉得自己今日是来还愿的。

当时就在这里,别人跪着我站着,别人敬香我看着。心说所谓虔心礼佛,在心不在身。朋友替我敬了三支残香,求了平安。当时年少,也不懂得谢。今日想谢,却没有机会了。

今天又站在这里,依然是别人跪着我站着,别人敬香我看着。心说着所谓虔心礼佛,在心不在身。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自己说:“在心里磕个头,就走吧。”

 

一直在努力用文字来表达一切,其实心中也十分清楚:以我的文字功底,很多东西,根本表达不了。特别是那些感觉。

比如“烫”。烫是什么感觉,翻开字典,只是到烫的含义是“与冷相对”。却不知道烫的感觉。唯有真的饮了一口滚水,才明白“烫”究竟是什么感觉。

再比如“心痛”。50块钱买一杯白开水就是“心痛的感觉”么?当然不是。有前人给出了描述说“心仿佛在滴血”。够痛了吧。然而真正心痛过的人会知道,心不是在滴血,而是在流泪。

 

早就有朋友说我开始玩意识流了,我觉得也挺是。不过还只是平民水准的意识流,还不是后现代的。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鸡毛蒜皮的闲言碎语絮絮不断,说得累了,便停下。无头无尾,仿佛汽车没了油,嘎然而止。

一直希望,做事能够有条不紊,一切按部就班。也在努力这样做。每一件事都想让它有原因有过程有结果。然而人却是感情动物,情绪往往左右我们的判断。或冲动,或犹豫,或疯狂,或萎靡。

有时也很庆幸,自己还会被感情所左右。说明自己还有感情。

西直门有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学生模样,蹲在一行粉笔字后面,乞讨6块钱吃饭。过年之前她就蹲在这里,若是讨到了,为何还在讨?若是没讨到,为何还没饿死?从她身边走过,突然有中冲动想要揪住她的头发拎她起来。质问她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出来做骗子。哪怕是做些皮肉生意,挣的也是辛苦钱,如此不劳而获,就怕祖宗们被戳脊梁骨?

但是却没有去揪她的头发,只是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么多天了还在这里啊。”因为大多数时候,我已经冷漠了。

 

出了雍和宫,回望那高高的门楼。我昂着头挺起胸,接近黄昏的日光迷蒙了双眼,许多过往风一般吹散,梦一般摇曳。

我在心中,如当年一般,微微躬身,默念佛号。将心中的三支残香,轻轻敬在了心中的香炉上。

关于……

“……”是什么内容呢,我又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面想。

匆匆地回了家,又匆匆地在爷爷奶奶家、爷爷的老家、奶奶的老家、自己家四处游走,又匆匆地回到北京。几天的时间,就坐在小面包的后座上奔波在颠簸的路途中,来来回回跑了一千多公里。行动的匆匆之中,也夹杂着神色的匆匆,心绪的匆匆。站在光秃秃的山梁上,有些莫名的冲动让我想要向着远方高声呼喊,却又有一些无端的淡定让我仅仅浅浅地叹了口气就挤进了返程的汽车。

然后就回到了北京。突然从荒凉破败的大山里钻进喧闹拥挤的都市中,巨大的落差让我有些茫然。原来忙忙碌碌地又过了一个年。

提起笔想写点东西,却不知道该让它关于什么。关于梦想?或者未来?总有些茫远。朋友说我们背井离乡,无非是因为那里有我们未尽的事业。

我翻开双手,未尽的事业在这里,只是从哪里开始呢。

奶奶的弟弟的媳妇的母亲,依然在世。奶奶喊她阿姨,爸爸喊她姥姥,我喊她太姥姥。她攥着我的手,只是攥着。奶奶拍着她的肩膀开玩笑说:“咱也有了罗锅子了呀。”老太太笑着说:“可不是嘛,我这是不敢直起来,挺起背就要往后倒了,所以要驼着。”

我看着她的小脚。我母亲的母亲的母亲,也有一双同样的小脚。攥着老太太的手,瘦削但是温暖。有些莫名的冲动让我想要搂搂她的肩膀,却又有一些无端的淡定让我仅仅是攥着她的手。

二十四年,没有回过老家。第一次回去。爷爷的老家和奶奶的老家,都团团地围了一屋子的亲戚。村子里的土炕上坐满了从未谋面的自家人。爷爷是兄弟中的老大,父亲又是兄弟中的老大,我还是兄弟中的老大。一圈的弟弟妹妹通通叫不上名字,还有一圈年纪相仿的姑姑婶婶。

在北京的第一天,仍是匆匆地四处奔忙。一片混乱中,似乎在某个短暂的瞬间,或者某几个稍长的片刻,仿佛有一些触动。于是就想“关于”一点什么。最终也没有关于出来。

于是就只是回来了。

未尽的事业。我回来了。

若有一日功成身退,不知故乡那云是否一如今日的洁白无瑕。

准备放假

今天上班的时候,发了网站过年前之前的最后一篇文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上飞机的上飞机,爬火车的爬火车,挤公交的挤公交。

大家都可以休息了。我暂时还不想休息。也不能休息。心中的牵挂太多,是驱动,有时却是羁绊。想做的事太多,往往就乱了章法。

大家都坚持到最后一天,和往常一样写足了文章数目。我也再坚持最后一天吧。写春节之前最后一篇日记。

带了一本书回来,《华尔街日报是怎样写故事的》。前两个月就开始看,后来没顾上看完,笔记也做得很潦草。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开始工作了。终于得了一个长假,可以好好读一读了。

前一阵跟大梵说我要逐个走访周围的辩论人,然后写一点东西的时候,他说我之所以如此躁动,是因为我对现状不满,又要去追求下一个彼岸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当然没有用“彼岸”这种文艺词汇。

我想了想,对现状不满倒是没有,不过确实是在追求点什么了。人总是要有点新的追求,才有前进的动力。欲望使人年轻,好像是这么说。这个是大梵的原话。

又想了想,似乎也没有那么远大。前天公司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在聊明年的计划。我端着碗使劲扒拉饭,没敢说话。因为我明年的计划是:继续满足写作的快感。对我而言,文字不是工作,不是收入,只是快感。其他的,都是码字的快感之外附赠的。

不论写得好坏,沉浸其中就是一件愉悦的事。

如果从去年四月末算起,离开学校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这个是短促的人生中第几个低谷我已经不记得了。有时候也在想,当初当么决绝不留退路是不是有一点冲动了。如果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让我再想这个问题,答案也许会是当时应该再坚持一下。不过现在,我很满意这一次的选择。

或者这一次不是我的选择。而是命运的选择。

前几天大梵问我,如果2008年有一个重来的机会,你会重新选择么?我想了想说,不会的,我要一模一样的。他紧接着说,是不想选择,还是没得选择。我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其实真的没得选择。

只说是命运倒也不全面。功劳都被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抢去了。应该说,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自己逼得自己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跟自己说,这一条路是没有退路了,要么走出这绝境,要么死在这绝境。太多的事要做,让我暂时还不想休息,也不能休息。但是过年了,就休息几天吧。

从明天开始,新浪博客和校内日志同步停止更新。后天挤上公共汽车回家过年。

2008过去了,我很怀念。

坚持写完

时间已经不早了,也有些困了。但是我还坚持着没有睡觉,坐在电脑前面想把今天的日记写了。坐了半天,却一直在发呆,只是发呆。重复着写了又删除的动作,已经很多次了。不止是今天很多次了,从前也有许多日子,坐在电脑前面写写删删,已经习以为常了。

所以,坚持写完,也不算什么难事。

人总是要有些偏执的,不需要理由,没有任何原因。有些事,就是要做,或者就是不做。有的人说这是有原则,也有的人说这是一根筋。用一个形象的词形容,叫做“轴”,只知道飞速旋转,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的偏执也有许多。有一些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坚守得很辛苦,却又不肯打破。

比如写日志这事。本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有事便写写,无事便不写。何必逼着自己每天都要把屁股按在电脑前面拼凑这一段文字呢?大家都说,自己开心就好了。这道理再简单不过,我怎么会不懂。只是不写,这心里才是真的十分不痛快。唯有写了,这一夜才睡得踏实,哪怕只写日期、天气和“今日无事”。

我是一个改变起来总比这个时代慢半拍的人。从学写字开始就是。

刚开始写字的时候,大家都用木头铅笔。后来有同学用上了自动铅笔,我还在用木头铅笔。三年级同学们都开始学着用钢笔了,我才有了自动铅笔,但是文具盒里还是装着两根木头铅笔。

大概过了两年,我终于放下铅笔能够用钢笔写两行蚂蚁爬的字儿了,又发现同学们课桌上的墨水瓶通通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的桌子上还孤零零地摆着墨水瓶,时不时“吱吱”给钢笔灌水。原来大家都在用圆珠笔了。

铅笔时代并非买不起钢笔,钢笔时代也不是买不起圆珠笔。圆珠笔比钢笔可便宜多了。只是不想改变。于是在同学们争相购买圆珠笔的时代,我“吱吱”地给钢笔灌了两年墨水。

终于有一天,我打破陈规用了一回圆珠笔。发现原来这玩意这么方便。从此转投圆珠笔阵营。却猛然发现,周围的同学已经人手一支传说中的水性笔了。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固执地抵制了许久水性笔,最终也屈服了。

本以为终于到头了,却惊觉同龄人已经不用笔写字了。他们都用传真机和打印机了。

再说写日志这事。许多年来一直是用各种笔在日记本上写。从铅笔到钢笔到圆珠笔再到水性笔,始终没离开纸张。

后来有一天,大家突然都纷纷跟我说:马腾啊,你咋不来新浪开个博客呢?我说:博客是啥?

又在墨香和纸香之间徘徊了许久,我最终下定决心跑到新浪低调地开了博客。随后的故事,一如既往。我发现大家早已转战校内网了。朋友们的博客纷纷关闭停止更新,只剩下有限的几个人三个月更新一次。

好几个月之后,我才又急匆匆地赶到校内网。这次似乎终于撵上了大家的脚步,大部分人应该还活跃在这里。

不知是什么偏执让我总是比潮流慢半拍,并且以此为荣甚至乐此不疲。或者这事本身就是一件偏执。

前几天有朋友问我:马腾,你玩开心么?马腾,你有豆瓣么?马腾,你来饭否么?当然是几个朋友分别问的不同问题。

我拍着胸脯很自豪地回答:不玩!没有!不去!而且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可预见的未来里,我都不会玩!不会有!不会去!顺便说一声,我的新浪博客依然在每天更新。你们的呢?

终于写完了,但是不困了。怎么办?

诗一般的生活

每天早晨,在交大东路北口等公共汽车,路对面有一家极小极小的五金杂货店。

一米来宽的门面,深估计也三米左右,总面积一眼扫过去也不到五平米。算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那种门面了,有些犄角旮旯里出售计生用品的小铺子也要比它宽敞。湮没在喧闹的街面上,完全不起眼。

就是这样一家不起眼的五金杂货店,居然有一个诗一般的名字,叫做“落云轩”。

第一次注意到这里一家叫做“落云轩”的杂货店,我挠着头皮琢磨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店主的脑袋里面长了什么,竟然会给一家超级小的五金杂货店起一个“落云轩”的名字。我一度还自言自语戏谑说改天在旁边开一家计生用品的小店,取名叫“紫霄阁”。

这个想法还没有从脑海中淡去,我又注意到五金店旁边的一家面馆。极普通的面馆,就是路边最常见的那种五块钱就能吃一碗面的面馆。搁在古代,就是长亭左近的一处茶摊那么大规模。名字叫做“云雪飞”。

那时候“雷”这个词还没有流行起来,所以我得用“震惊”来形容我见到这两个名字时的感受。

虽然没有亲自询问这两家店的店主,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但是没关系。只要我从这名字里感觉的与众不同的特色就足够了。

我想生活也应该像这两个普通店面的名字一样,诗一般。可以平凡,甚至平庸,但是决不能失去了浪漫的心。保住一颗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心,有朝一日才能成就一番浪漫的传奇。正如人可以老,心不能老。心老了,真的就只能做老年人做的事了。

许多天,都想写这样一个题目。却觉得除了喊一喊酸溜溜的口号之外,又确实没有什么内容可写。一天天搁下了,又一天天站在“落云轩”和“云雪飞”对面等公车,心中总是放不下。

今日胡乱写了,就算了却这桩心事,不必再惦记了。

马路对面,有一家落云轩五金杂货店和云雪飞臊子面馆。

小年

腊月二十三。小年。

原则上讲,这是一个命题作文::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三,民间习俗称为小年,请以“小年”为话题,写一篇800字的作文,要求1234……

大梵说如果只要有了思路,那就是文思如尿崩。我觉得思路还好,只是对文字的锤炼和推敲十分艰辛。后来又觉得其实是一个意思。所谓思路,胸有成竹才叫思路,只有一个开头不叫思路,如此自然文思如尿崩。而所谓锤炼,成文之后才有推敲,边写边改的只能说明头脑不清逻辑混乱,所以推敲之艰难也是必然的。

我现在就介于这两种状况之间,一面胸里没有竹子只有一个题目,一面头脑混乱边写边改。

今天确实是小年,所以写下这个题目,就算是命题作文了。

不过最近几天确实不太像要过年休息的样子。从周五开始,连着三天就东奔西跑没有闲着。明天又是星期一,回过头一看感觉虽然没闲着,但是又没做什么具体的事,只是瞎忙。很沮丧。

星期五在西站接人。西站的人一如既往地多。当时建北京站的时候,说大大缓解铁路运力,结果更挤了,于是建西站;建西站的时候,大概也是那么一套说辞,但又更挤了;眼下正在扩建南站,应该也差不多,只不过人还是那么多。

星期六跟宋晶路聊天,虽然我第一采访别人完全没经验,不过据他说他是说爽了,我就姑且认为他说爽了吧。回来整理录音,才知道原来聊天很爽,把聊天整理成文字就不爽了。按照计划,应该下星期六写出文章来,所以下周还没开始,就已经欠下了一篇超长的文章。

星期天大扫除洗衣服,幸好我从不开火也就不用送灶王爷了。让我这一天还有一点时间可以玩玩游戏什么的。

其实每天一醒来,我就欠着当天的日志大约1000字,欠着上班时候要写的东西。有时也觉得挺头疼。不过想想查先生当年办《明报》时,每天一睁眼,就欠下了八千字,我这点玩意就不算什么了。有时还不写,就更不算什么了。

偶尔遇到文思如尿崩的时候,也觉得很有快感。

自高考之后,就再也没有写过带题目的作文了。都是自己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都已经忘了作文怎么写,一提笔就开始跑题。

记得原来跟小朋友说,我一般都比较幸运,跑着跑着都能再绕个圈子跑回来。不过今天看样子是跑不回来了。

一定要说回来的话,今天是小年,还有五天就可以回家了。

怎么又过了12点

一不小心,就过了12点。时间的迅猛速度总是让人追赶不及,每次都是恍然惊觉又是一天已经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似乎这一天又被虚度了。许多想做要做急需去做的事,都还没有做,甚至没有开始做,更有甚者没有计划开始做。

珍惜时间四个大字贴在右下角的时间处,整个电脑所有显示时间的地方都会在小时分钟秒前面加上“珍惜时间”四个字,然而还是常常浪费时间。

曾经学过一篇课文说鲁迅先生小时候为了提醒自己不要迟到在课桌上刻了一个“早”。同学们纷纷效仿在课桌上刻早。老师制止说当年先生的桌子是从自己家搬去的,所以怎么刻都无所谓,我们的桌子都是学校买的,刻坏了就不好了。

当时我就怀疑把“早”刻在一张放置于教室内的课桌上,是否能够对于睡在家中床上的那个人有警醒作用。若是真的提醒自己早起,应该把字刻在自己床铺正上方的天花板上,让自己一睁眼就看到。刻在桌子上,到了学校才能看到。若是迟到了,看到也于事无补;若是没迟到,刻来又有什么用呢。莫非先生也是如此做表面功夫给老师看的人么?

写到这里按了一下ctrl+s,提示我《又过了12点》这个文件已经存在,是否要覆盖。我翻开文件夹看了看,原来早在2008年的921日,我就写过这个题目了,于是就改成《怎么又过了12点》。

回到先生那里。究竟是先生的脑子秀逗了,还是研究先生的人脑子秀逗了,我反复思考未果,也就不去思考了。

不过破坏课桌的活动并未停止。自从知道先生往桌子刻字之后,虽然也知道先生的桌子是私人财产,但是学校的课桌条凳墙壁从此就逃脱不了被破坏的命运了。从“早”的泛滥开始,逐步向“XX大坏蛋”、“XX我爱你”或者“永远在一起”等等这种有强烈个人感情的词句,后来上了大学又出现卖四六级答案、考研试题、论文枪手等等带有鲜明时代特色的内容,当然大学期间的课桌上也不缺少宣泄个人情感的丰富内容。

上学的时候一度有过热情要整理教室里写在墙壁上藏在桌斗里写在桌面上那些只言片语,抄录厕所门后小便池墙壁上各种犄角旮旯充斥的稀奇古怪的流言和广告,研究一下校园里的课桌文化和厕所文化。

正当我在某个暑假狠狠地休整了两个星期,然后斗志昂扬地揣着笔记本走进教学楼的时候,我发现所有的墙壁都被粉刷了一遍,前人那些珍贵的墨宝就随着一道道白浆永远地消失在墙壁里。

我至今还记得我那时孤零零地戳在思源楼前面怅然的模样。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做的时候,机会似乎总是在那里好像永远不会离去;当我们真的去做了,它们却咻地一声跑掉了。

教训就是,喜欢一件事,就要立刻去做。推而广之,喜欢一个人,就要立刻让她知道。(女性读者请自行更换人称代词为“他”)

最后再回到破坏课桌。初三时候,很无聊,也很蛋疼。在课桌上挖了大概宽5毫米深5毫米的方形槽,纵横交错总长度约有5厘米左右。用透明胶条封住,放一些红糖在槽里,抓一些蚂蚁养在里面。

很多书堆在桌子上遮住我的秘密,成为那时枯燥的课堂中不多的乐趣之一。

写完就睡觉

过了12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少12点以后睡觉了。如果熬过了12点,通常都是有事要做,基本上一口气就到两点以后了。

据说广告公司里那帮人加班到八、九点钟只是毛毛雨,吃顿加餐到12点就是正常水平,一猛劲到凌晨三点回不了家睡在办公室里才算你加班了。我熬夜的日子,实在只是小儿科。

自从日志开始承蒙朋友们错爱、每天被固定读者群观看之后,我写起日志来,一面斗志昂扬精神百倍,一面又压力陡增生怕写得太滥砸了牌子。

我家所在小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一家新馆子,刚开的时候异常火爆门庭若市,热闹三五个月就开始人烟稀少门可罗雀,然后就倒闭了。小城人少,馆子也少,开了一家新的,大家就争相涌去尝鲜,于是就可以热闹一段时间,但是馆子的饭菜又实在不怎么样,于是很快就落寞了。后继者看到前面那家倒了,觉得有空白可以填补,于是就跟进,再火爆,再倒闭。如此往复。

开饭馆的故事告诉我们,厨子锅里一定要有真功夫,才能留得住食客。写文章也是如此,得是真的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才能让读者认可,否则就只能图得一时的喧哗,沉寂是必然的。

于是就要读书学习。

但是我读书有很挑剔。畅销的坚决不读,热卖的坚决不读,书店上挂个横幅说XXX签售几月几日的也坚决不读。老师推荐的坚决不读,卓越当当贝塔斯曼推荐的坚决不读。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一种偏执。不正常人类研究所管这个叫强迫症,或者其它什么症。反正就是不太健康。

但是还是继续挑剔。回头数数自己的读过的书,有限得很。

小学时候读了西游记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其实只是漫画本的,就吹嘘说通读四大名著。直到许多年后真的读了水浒传,我才知道自己弄混了放走妖魔的洪太尉和踢球发迹的高太尉。

后来又读了《基督山伯爵》和《呼啸山庄》。我认认真真读完的有点名气的书,也就这五本了,外加金庸武侠全集。其它的书,都是路过书摊胡乱抓起一本中间劈开随便就看,看过几页随手就放下了。

所以,其实我是一个十分没有墨水的人。能每天不断地写东西,就是车轱辘话不断地说。贾恩博看的最真切,有一天我说自己快枯竭了,要好好看书了。他说:“嗯,从第一天起你就这么说。”我说惭愧惭愧。

真的很惭愧。

总说读书,也没怎么读过。之前还总往国家图书馆跑一跑,抱两本书进进出出地假装文明人。最近也好多天没有去了。

更加惭愧。

今天又生出这些感慨,是因为工作的岗位提前通过试用转正了。主编说回家踏踏实实过个年,回来一起打仗。我脸上打着哈哈,嘴上说着嗯嗯。其实心里诚惶诚恐。

说我没读过书,倒也读过一点。说我读了很多书,其实少得可怜。说我读过一些书,那也算是夸奖了。所以,我的文字既没有清秀隽永的学院派书卷气,又没有干脆利落的狂野派草根气,落了个搞不成低不就。玩调调的人看不起,不玩调调的人还是看不起。悬在中间,好生尴尬。

相传白居易写了诗要读给不识字的老太太听,老太太说“写得好我听懂了”,白居易才肯罢手,否则就一直修改。这个故事虽然有小学语文老师捏造的嫌疑,但是我也觉得让最平常的人喜欢的文字才是最好的文字。我也想找个不识字的老太太把我的文章读给她听,想听她说“嗯,这段写得精彩,我这老眼昏花得也好像亲眼瞅见那景象似的”。只是这世上,还有愿意俯下身来指点我的老太太么?

写完。睡觉。

流浪猫

野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流浪”这样一个充满着传奇色彩的浪漫名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流浪的梦想。越是年少轻狂,越要浪迹天涯。仿佛胡乱打一个简单的行囊,就能够去往天边的远方,享受那无际的空旷,畅游那无垠的飞翔。

长大以后,才明白,原来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又是经历了许多似懂非懂的流浪之后的后话了。

城市里经常能看到流浪猫在漆黑的夜晚窜过街边的花坛,犀利而凶猛。敏锐的双眼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明亮,警惕地望着匆匆走过的行人。

回家经过的那一条胡同里,也居住着许多流浪猫。每天晚上穿过这条胡同,两边的矮墙上到处蹲着黑色白色黄色各种颜色的野猫。除了颜色不同,其他一切特征,如出一辙。冷漠、警醒,用冰凉的眼睛迎着我靠近,又目送我离开。

楼下也有一只流浪狗。每每有人经过,便立刻小跑着跟过去,尤其见到拎着口袋的,更加追得紧,渴望能求得一些加餐打打牙祭。

然而所有的流浪猫,对其他一切事物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远远地看着你,看着你走近,也一动不动。你摇晃着手中的肉饼,它们也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你。你稍有向它们靠近的动作,立刻就会退往树枝和墙头。

猫科动物从不温顺。它们是天生的流浪者,只有那些在一片荒凉中顽强成长的,才会成为真正的丛林王者。

流浪其实没有那么浪漫,也没有什么传奇色彩。

那只是一种无家可归的悲戚。